正在这时下人端上来两杯热茶。
萧与兮探出手指试了下温度,确实很烫,指间平推茶盏至姜棠手边。
还轻轻拍了拍对方手背,半阖眼眸静静的看姜棠反应。
姜棠手指一动,碰到了旁边的杯碟。
试探性的端起茶杯,刚送到唇边,好像被烫到似的,手腕一翻,这杯热茶尽数倒在了萧与兮手上。
“啊!”
萧与兮惨叫一声,眨眼间红透的手背瞬间起了燎泡,疼的直哆嗦。
姜棠好似也被自己突然动作吓了一跳,猛地站了起来,但因为眼睛看不见,难免磕磕碰碰。
要倒下时,一把抓住旁边萧与兮的手,使劲一拽,手背的水泡瞬间磨破,活生生脱了一层皮。
萧与兮猛地将姜棠推开,江柚白上前将人接住,不满的看向疼的直哆嗦的萧与兮。
鹤然紧紧握着她血淋淋的手,水泡的水儿带着血往下流,惨不忍睹。
萧与兮恶狠狠的看着一脸茫然的姜棠,咬牙切齿说道:
“你莫不是在装聋作哑,蓄意报复吧?”
可惜,姜棠听不见。
江柚白踮着脚尖,轻轻拍打着受惊的姜棠,一脸的温柔,转过头时,却是紧皱眉头满是不悦。
“三殿下说话好奇怪,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谈何报复?我家妻主如今都已经这副模样了,还请三殿下开恩,莫要计较!”
“你!”
萧与兮也算是见识到了江柚白的嘴皮子了,以往总是认为对方嘴毒,却不想也能巧言令辩。
女人转头对着旁边的鹤然呵斥道:
“还不宣太医!”
鹤然被吼的一愣,赶紧点点头。
将早就等在门外的太医叫了进来,给皇女包扎完后,低眉垂眼的站在一旁。
她今天可不是为了皇女伤势来的。
萧与兮看向缩在一边的姜棠,眼神不善,语气却满是关心的说道:
“这是本殿下特意从皇宫带来的太医,吾与辅国公情谊颇深,她今日受此大难,吾更是寝食难安。”
萧与兮转过头对着旁边的太医说道:
“太医一定要好好为辅国公看诊,半点差池都不能有,知道吗?”
太医赶紧应承着,走到姜棠面前,检查了对方的眼睛,又号脉片刻。
一旁的江柚白眼巴巴的看着。
妻主,还能恢复吗?
太医提起手腕,恭恭敬敬的将姜棠衣袖放好,对着辅国公鞠躬行礼,又对着皇女行礼说道:
“辅国公伤势严重,怕是……恕老臣无能为力!”
萧与兮紧紧压制着上翘的嘴角,努力做出一副难过的嘴脸说道:
“太医再给看看呢?任何药材尽可从国库中取用,无论如何一定要治好辅国公啊!”
太医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摇头。
江柚白的心都沉了。
姜棠‘看’着这一切,脸上依然是呆滞的,毫无破绽,看着萧与兮那努力掩藏的得意。
心里嗤笑一声:
乖孙女儿,你给奶奶等着!
萧与兮浩浩荡荡的来了,又浩浩荡荡的走了,自此姜棠的传言彻底坐实。
一个又聋又哑又瞎的废物,又有何惧?
第二天,一大早孟瞑就跑到主屋门口等着,犹豫再三终是没有敲门。
小别胜新婚,还是别打扰了。
“哒哒哒”
孟瞑看着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的主君,满脸不可思议,甚至还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空。
这如胶似漆的两个人,还分房睡了?
江柚白抿抿唇,眼神不满的看向姜棠的房间,语气颇有些怨怼:
“她把我撵出来了……”
怎么,失忆了还改吃‘素’了?
孟瞑默默吐槽道。
失忆之后姜棠对江柚白格外排斥,哪怕行动不便也绝不让江柚白近身。
“咳咳咳!”
江安带着孱弱的楚妤姝从院门口走进来,楚妤姝脸色煞白,整个人虚虚的靠在北九身上。
头发仅仅用一根玉簪挽起一半,一身深紫色宽袖长袍,活脱脱一个气质高雅的病美人。
真真是一步三喘啊!
江柚白走到几人面前,担忧的问道:
“楚姐怎么出门了?你身体还没好呢,大夫说一定要静养啊!”
楚妤姝微微摇头,脸颊边凌乱的发丝微动,美人面色如玉,却带着病态。
“没事,听说你的妻主受伤挺重的,我不放心过来看看,我可不是空手来的,喏!”
女人碰了碰半环着她的北九,北九极其不情愿的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塞进了江柚白的手里。
“这可是北鸣国至宝——阴神花,专门修复内伤调养五脏的宝贝,我家主子都没舍得用,巴巴的跑过来送你了。”
北九这副样子,落在江柚白的眼睛里就是在‘争风吃醋’。
江柚白抱着盒子,眨着大眼睛,视线在二人之间转悠。
或许,北九对楚姐也不是毫无情义……
‘嗖——’
孟瞑猛地窜了出来,一把抢过江柚白怀里的锦盒,一米五的佝偻老太太看着锦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