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虞爬起来后,侧着身子双手扶腰,转身找那个小骗子时,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早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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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女帝一身凤袍端坐在凤榻之上,旁边的太医院院首小心翼翼的给女帝切脉。
院首紧皱眉头,神色凝重而略带疑惑,手指微微下沉,仔细感知手腕处的脉络。
片刻后,收手!
女帝眼神看向院首,并不言语。
院首恭敬的道:
“陛下如今身体大安,更甚从前,不仅脏腑重新焕发生机,就连沉疴宿疾都消失大半。”
头发花白的院首抬起头,满脸都是疑惑不解,没有人能比她更了解女帝的身体,为何短短时间,竟发生如此变化。
她虽疑惑不解,却并没有出言询问。
这便是,她的聪明之处。
女帝看似面色如常,但那微动的睫毛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狂喜。
“退下吧。”
“是。”
院首躬身退下,转身时,眼角瞥到女帝两侧斑白的鬓角都已经重新变黑。
神奇!太过神奇了!
空空荡荡的宣仪殿,只余女帝一人。
一身锦绣凤袍微微拖地,宽大的衣袖垂在身侧,一国之主的风范自然无与伦比。
那双眼睛此刻却充满了疯狂,当一个人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利。
那么没有什么东西比长生。
更能诱惑她的心。
站在权力巅峰,走上长生大道。
这是每任帝王的毕生夙愿。
“姜……棠……”
女帝低低的喊道,那声音带着难以言说的深意,轻轻的两个字,最后消散在空中。
宫殿顶部的阴影里,一道黑影静静的趴在那里,将一切收入目中。
那缠着黑色绷带的手指轻轻动了动,头微微一侧,身子顺滑犹如水蛇一般滑向殿外。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
第二天·寅时初
天还黑着,清冷的月亮还挂在天上,将整个校场照的黑蒙蒙的,平日里空空荡荡的校场,此刻却站满了人。
徐筝,公孙嫣,蓝薇和其他将士全部到齐,哪怕她们此刻哈欠连天,站的东倒西歪,数量却是一个不差。
她们就不信了!
再一再二不再三!
接二连三的耍弄,成功的勾起她们的胜负欲,都是一群心高气傲的主儿,对于自己次次上当,自然是不服的。
这一次,她们故意在凌虞过来传话时,装出不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姜棠肯定以为她们不会出现。
你越是这样想!我偏要来!
十多岁的少女们,总是想和人唱反调,来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
可是,现实又狠狠地给她们甩了一巴掌,并且还踹了一脚。
姜棠——又没来!
姜棠没来,倒是喊来了很多其他帐营的将军,包括镇国大将军府,京兆尹府,赫贤亲王府甚至女帝都派人过来了。
因为每人都收到了一封信。
西小营寅时初操兵练阵,请各位检阅!
————昭武校尉·姜棠。
众人看着自家无法无天的小祖宗如今也能早起练兵了,哪怕萎靡不振站姿不准,也无关紧要。
能早早的起来站在这里,就属实难得。
何必太过苛责!
台下高门贵女们的脸色属实说不上好看,听着上面长辈们对姜棠的赞不绝口,她们的心情犹如吞了一只苍蝇。
真是恶心死她们了!
长辈们走到自家孩子身边,纷纷露出极其欣慰的表情,对着她们或拥抱或拍肩,来表达自己的高兴。
徐筝面对自己母亲突如其来的拥抱,显然愣在了原地。
在她印象里母亲身为东郦国武将之首,对她这个不成器的女儿非打即骂。
甚至二人从未吃过一顿安生饭,更别提如今母亲脸上欣慰的笑容和亲近的拥抱。
徐筝紧紧的抿着唇,强力压制着上翘的嘴角。
生怕自己这副样子在姐妹面前丢了面儿,悄悄的扫了一眼其他人。
呵!
各个都跟她情况差不多,五十步笑百步,谁也别说谁!
她们在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下,将自家长辈送出营帐,一大帮人,就那么傻傻的站在军营门口。
眼睛直直的盯着一辆辆马车离去。
“真的烦!今天又被她耍了!”公孙嫣抬起头看着天空说道。
徐筝面上若有所思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嘴上却狠狠的接着话。
“就是,一定要让她好看!”
众人故作平常一般,嘻嘻哈哈的结伴返回,嘴上说着一会儿去哪潇洒,谈论着谁家小倌最好看,谁家酒水最飘香。
叽叽喳喳的少女们犹如寒冬炙热的骄阳,带给人无限的热情奔放。
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
如漆黑夜里一瞬间绽放的昙花,转瞬即逝,了无痕迹。
这一次,凌虞没有再来。
直到第二天巳时初(九点),凌虞一瘸一拐的跟在姜棠身后,再一次出现在西小营。
姜棠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