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柚白瞪大眼睛看着进门的凌虞,慢慢的转过头控诉般看着姜棠。
骗我……
姜棠笑着拍了拍江柚白的头顶。
“逗你玩呢,晚上你想吃什么就让他们准备,去吧!”
江柚白气呼呼的抱着鸡毛掸子,力道没控制住,紧的鸡毛掸子直噎脖。
等江柚白出了门,凌虞直接“扑通”一声跪下了,上首位的姜棠一言不发。
淡淡的看着下面跪着的凌虞,微微挑眉,语气听不出喜怒。
“决定了?”
“主子,我不会离开您的。”
凌虞双手伸直匍匐在地上,那露出的左手赫然断了一根小指。
姜棠给了她两个选择。
一是离开黄泉,从此各不相干。
二是受棘棍百下,断指严惩。
显然,凌虞选择了第二种。
姜棠眸光微闪,视线从断指上移开。
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强大如姜棠此刻也是充满了无力感,看着凌虞的视线中也是满满的不忍。
“怪我吗?”
凌虞抬起头,紧紧咬着腮帮,用力到脖子青筋直冒,满脸悔恨。
“主子,吴二姐之前跟我说她家孩子马上就要上私塾了,夫郎也怀了二胎了,她还曾开玩笑的说,要让孩子认我当干娘……”
凌虞此刻泪流满面,她低下头,整个人蜷缩在地上,身体绷得紧紧的,后背棘棍的伤又流血了。
“没了,都没了!”
“我害了整整一个村的人,我差点害了整个黄泉的姐妹!”
姜棠漫不经心的抬起眼皮,那谁都不曾窥探的眼底是平静无波的冷意。
对凌虞是,对惨死的村民也是。
谁都不能让她动容半分。
“斯人已逝,阿虞还是要活在当下,我希望这份愧疚能一直鞭策你,时时刻刻警告你。”
“莫要违背黄泉规则。”
“黄泉规则从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们的安全,以及你们身后人的安全。”
凌虞犯下的愚蠢将会是黄泉成员最好的警钟,姜棠嘴角上扬的弧度充满了阴邪恶毒。
这件灭村惨案,何尝不是件好事呢!
“主子,凌虞知错,今生永不再犯。”
姜棠点点头,亲自起身走到凌虞面前,将人扶起来,躬下身给凌虞拍打着衣摆沾染的灰尘。
凌虞一脸动容。
姜棠好姐妹似的拍了拍凌虞的肩膀,强撑起笑容道。
“黄泉这么多人看着我,我不可能不罚你,对不住。”
凌虞感动的不得了,她何德何能才拥有主子这般的情谊,本就是她犯错在先,是她罪有应得。
“好了,都过去了,准备准备晚上一起吃饭,莫要让小白看出端倪。”
凌虞狠狠地点头,满怀感动的转身离去。
姜棠双手背后,满含深意的看着凌虞离去的背影。
或许她没有乌玉玦心狠,没有白竹听话。
但她是最适合成为姜棠随侍在旁的引渡人,就因为她的重情重义,才会让姜棠看重。
有朝一日,姜棠落难之时,阴狠慕强的乌玉玦会对她痛下杀手,白竹可能会将她丢弃,独自逃命。
只有凌虞会不离不弃并且舍命相护。
每个人都有优点和缺点,只是看你如何利用罢了。
凌虞一路走回房间,后背的血流了满背,但是,她的脸上却是激动振奋的,她最怕的就是主子不要她了。
或者,不再重用她。
那就代表,主子已经对她彻底失望了。
房间里,白竹和乌玉玦早就等在那里。
看到凌虞后背的衣服已经被血浸湿了,便又重新给她上了药。
一百棘棍,可不是闹着玩的。
至于,她残疾的左手……
乌玉玦微微垂下眼眸,心中暗道。
‘留得住命就已经不错了,不会以为主子真的会放你走吧,但凡你选择了第一条路,绝对看不见第二天的太阳’
乌玉玦颇为感慨的拍了拍凌虞的肩膀,这个大傻子还是很得主子器重啊!
这样都没能把你从引渡人的位置上拉下来。
看来,我升职无望了。
虽然同属平级,傻子都知道,近臣和外臣的亲疏远近是不一样的。
日日跟在主子身边,能得到的好东西自然不少。
不然,你凌虞的武功怎么会比我们几个都高呢。
白竹将药放下,嘱咐了几句,和乌玉玦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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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姜棠转头看向门口位置。
“还不出来?”
早就躲在一旁的沈轻缓缓从门后走出,也学凌虞似的‘扑通’一声跪在姜棠面前。
姜棠颇有些无语的笑了笑。
“你这是干什么?”
沈轻抬起头,极其认真的看着姜棠。
“我想变强!求家主成全。”
来到姜府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居然就是威名大震的姜棠,那个以一己之力单挑整个青州城商户的女人。
并且短短时间就将商户们收拾的服服帖帖,如今更是一会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