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郎夫人听懂了。
她思索了片刻,打定了主意。
反正都是要帮的,不如先收点利息。
她微微露齿笑着,收下了那观音。
“如此,便也谢谢程夫人您了。”
……
司郎夫人走后,月儿又憋不住,急得跳脚了。
“小姐,您这也太亏了吧,不收她的礼物,反而还要送礼给人家。”
她扁着小嘴,替她忿忿不平。
“是啊,很亏。”
齐杏回头盯了她一下,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谁叫咱家老爷只是个七品小官呢。”
她话说完,甜兮兮地笑了起来。
弄得月儿又是一头雾水。
其实她不亏。
或者说,她齐杏做生意从来不亏。
看似那司郎夫人收了她的礼,其实是卖了个大大的人情给她。
若她没猜错,那夫人回去,应该会被她夫君责骂的了。
呵呵,这不关她的事情。
“哦,对了月儿,叫你打听那个书法大家司徒颜杲现在在何处,打听得怎么样儿了?”
“打听到了,他今日下午应该会在国学馆给学生们讲课。”
“可是小姐……”
月儿拉着她的袖子,略略皱眉,
“月儿听他身边的婢女说,这司徒先生脾气古怪得很,稍一不合他的意,动辄就又打又骂,难接近得很呢。”
齐杏听了,心里微微犯怵。
那也没办法,就算是下山猛虎她也得会上一会。
若是失了那上党县公的信诺。
她和程潜哪怕有十条命都不够掉的了。
唉,这个老家伙,以后没事还是少惹他为好!
齐杏又换了一身衣裳,打扮得若一个普通妇人无疑,匆匆用过午饭之后,便赶去了那个国学馆。
司徒颜杲在给学生讲课时,她便站在外面旁听。
一站便站了半个下午,听得那是比他们的学生还要认真。
司徒颜杲早就注意到了她,特意多讲了一会儿,拖延了下课的时间。
他想借机打发她,让这妇人知难而退。
谁知,那妇人却听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急躁退却之意。
司徒颜杲有些动容,瞟了她一眼后,继续自己的讲课。
今日他讲的是《大学》,算是比较枯燥无聊的内容了。
下了课后。
司徒颜杲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徐徐踏步来到那妇人的面前。
“夫人,您已在此站了快两个时辰了,不知是有何事啊?”
他微微打量了她一番,发现她还挺年轻的,却如此有耐性。
“呵,夫子莫怪,妾身亦无什么大事儿,只是溜达到这里,听了先生的课程,觉得大有裨益,便听了入迷罢了。”
齐杏对他恭敬地行了一礼,徐徐回答道。
“哦?入迷?”
司徒颜杲的目光有些复杂。
好笑了,过往他的学生每每学得这儿,都觉得枯燥无味的。
她居然会入迷?
“那夫人且说说,对这《大学》篇有何感悟呢?”
齐杏听罢,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妾身只是个糙妇人,说得不好,请先生莫怪喽。”
“无事,但说无妨。”
如此有礼的妇人,让司徒颜杲对她敬佩了三分,向她作了个请的姿势。
“此篇大学呢,说得是劝誉丈夫们修身治国的篇目,但依妾身来看,乃是任何人都适用呢,所谓在明明德,其实是劝誉我们勿论男女,皆要内外兼修,内在呢,需明理明德、进退有度,外在呢,知理识礼,待人和善,此为修身也。
妾身认为,修身乃是人之根本,无论身份高低,皆可修身,而后乃可持家,然后才可治国,甚至平于天下。
所以,修身才是全篇文内蕴之根本呢,毕竟,整个天下亦是由人来组成的嘛。”
她的一番话,听得司徒颜杲连连点头。
称赞道:“嗯,不错,悟性不错。”
齐杏得听他的称赞,连连道谢:“谢先生的赞赏,可妾身亦懂循规蹈矩的,明白妇人遵守之道,实在不敢逾矩,只敢在外旁听一二罢了。”
“嗯,如此甚好。”
司徒颜杲捋了捋胡子,对她道:“这次算了,以后可不得再犯喽。”
“是,妾身听教。”
齐杏听了,十分恭敬地向他又行了个欠身礼。
“妾身此次前来,其实有件事请求先生的。”
齐杏说罢,把提前准备好的那首诗的墨宝呈上给他。
“妾身不才,在家写了一首诗,想求下先生的墨宝。”
她摊开了那雪白的方纸,对他说道:“请先生品鉴一下,妾身这诗写得怎么样?”
司徒颜杲细细瞧看了下。
不由得赞叹起来。
“好哇,这诗颇有意境,写得不错。”
“是啊,上党县公也挺喜欢妾身这首诗文的,特意托妾身来向您求墨宝。”
齐杏腼腆着笑,徐徐说了出来。
司徒颜杲听了,顿时变了脸色。
“什么?你说那长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