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敏也是个好看外表的人,仔细一对比,竟发现那雷公子比程公子更俊一些,心里也像个钟摆一样,无意识地更偏向于他。
“娘子,你糊涂啊!”
齐大力瞧着她那入迷的样子,猛地拍在了她的脑袋上,低声怒斥,“可别忘了我们已经收了程家的聘礼,那可是知县大人,官儿……哪是雷家这区区商贾之人能比的!”
声音虽小,可耳目聪灵的雷于然却是听了见。
他霎时变化了脸色,变得灰白如纸张。
齐大力和乐敏商量了完毕,又双双扭头看向了他,“呵呵,雷公子,不是我们不喜欢你啊,而是,昨日那县太爷已经来提过亲了……我们老俩口也都答应了。”
“所以,对不住啊……”
雷于然的脸色一点都不好,紧抿着嘴唇,不愿出声。
齐大力见他那模样,也十分过意不去,“要不,您再等等?我和娘子努力努力,再给杏儿生个妹妹?”
“爹,你在瞎说什么呢!”
齐杏实在真看不过去了,出言顶撞了她爹。
“程潜那边我会想办法解决,雷于然你也先回去吧,真的别再闹了好嘛。”
齐杏放缓了语气,再次劝着雷于然。
“真的?你说真的?你想退聘?”
下一秒,雷于然眼里突然又闪起了亮光,抬头瞧着她。
“千万别啊女儿,你糊涂啊,商人和官人都不识得分辨了嘛!”
齐大力一时情急,竟把真心话说了出来。
齐杏和雷于然听着,都觉得尴尬不已。
特别是雷于然。
他低垂着睫毛,看不清眼中的气蕴。
“于然,你别生气,我爹他不是故意的。”
商人就是这么个特殊的群体,明明是最聪明能干的,却是地位最低的,如此反差,相当于把自尊放在地上反复碾压,每每有人提到,他们心里难堪不已,却只能默默忍受。
齐杏也是商人,还是个女商人,因此太懂这句话的杀伤力了。
“你先回去好吗,事已成炊,我们在这儿怎么吵也没用的。”
齐杏拉着他的衣角,柔声哄着他。
“那好吧……”
雷于然收起了忧伤,扬起微笑同他们告别,“在下冒昧,也先不打扰各位了,雷某先行告退,告辞!”
雷于然踏出了齐府,眼里的目光突然深邃了几许……
……
“小姐,去问过了,程公子他……坚决不退聘,还说,若我们悔婚,就要告我们讹诈。”
月儿去程府跑了一趟,吭哧吭哧地回来,一口气都没理顺儿呢,就同她汇报了起来。
“呵,真是岂有此理。”
齐杏早就料到没那么容易,没想到是一点也不容易。
“小姐那您……”
月儿一脸担忧地瞧着她的小姐,她自己心里也很纠结,一来她也是雷府的一员,少爷向来也对她不错,二来她看好程大人和自家小姐这对壁人,已经都先入为主了,在脑海里天天幻想他们俩谈情说爱的样子,这一下子如果拆了她的幻想,可更打击她了么,唉!
“那您现在怎么办呢?”
当然她更是不想小姐她闷闷不乐,心怀忐忑地问了出来。
“还能怎么办,凉拌呗。”
齐杏笃定他们两个人任谁她都哄不好的了,干脆不管了,与其浪费时间纠结,不如做点其他的,“月儿,你还是先把这个月烤物庄和来悦楼的账目都拿来给我瞧瞧吧。”
月儿稍稍皱眉,而后又舒展开来,哦,小姐这属于是寄情于工作。
“好嘞。”
月儿很快便一大摞账册抱了过来,齐杏只是稍稍翻阅了一下,便一下瞪大了眼眸。
居然盈利了这么多!
她的双眼瞬时发出了金黄色的亮光。
一万两黄金。
她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齐杏合上了账本,把头仰得高高的,如此才能呼吸顺畅。
哈哈这么多钱,我要买买买!
她正想移动,蓦地发现自己,全身是伤,动都动不了,别说去逛街了。
“唉呀……”
月儿看着自家小姐的脸色换来换去,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沮丧的,好似在变脸呢,不免得好奇了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
齐杏扶着额头,像是一棵蔫儿不拉几的稻苗,嘘声长叹道:“我好无聊啊……”
月儿听了,悄悄抿嘴一笑,乐道:“如此啊,小姐你进府这么久,都还未同下人们正式见过面儿呢,不如今日召集他们见上一见,也好让他们认得你啊。”
嗯,有道理。
可下一秒她却又犯难了,仰头问着月儿,“你觉得我包扎成这样,去训斥他们不大好吧。”
“这有什么,奴不嫌主丑~”
“哎呀,好你个月儿,竟敢笑话我,看我不打你……”
齐杏和月儿玩笑着闹成一团,突然房门外面传来一个婢女的声音,“小姐,奴婢有事来告。”
“什么事呀,进来吧。”
那婢女得了应答,才敢起身恭恭敬敬地走进她的内室里,仍然低垂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