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跨出大门,一转身,猛然轻呼出声,“你......。”
大门外,陶掌柜湿漉漉的狼狈模样,神情怯怯的贴墙站着,见小叶出门,忙不迭的拱手作揖,“县尉大人,您要给小民做主呀!”
“你找我......”小叶指着自己的鼻子,“为你做主!” 陶掌柜是什么货色,小叶十分清楚,只有他占别人的便宜,没见过他吃过亏。 为人捧高踩低,小叶当狱卒时都不会拿正眼看他。
陶掌柜哭丧着脸,连连点头。
“县令大人就在王家粥铺,有冤情,自去找他。”
“县尉大人......小民不敢找县令大人.....县令大人和欺辱小民的......相熟......求县尉大人看在相亲相邻的情分上,为小民做主。”
“哦!”小叶上下打量着陶掌柜,不见身上有何处不妥,视线落在他脸上,见他虽然挤出了个哀苦的表情,一对眼珠却转个不停。 “说说吧!”
二人立在门口,陶掌柜把河堤上刚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停,停一下。”小叶不解的皱起了眉,冷声喝问:“你说王家出尔反尔,讨要损失,王家小姐当即便答应了,让你到王家去取钱。 你何来的冤情!?
消遣本县尉,好玩嘛!”
二人说话声传入院内,杜家三口出门站在小叶身后。
“县尉大人,事情不止只是如此。”陶掌柜急的猛摇着手,“王家小娘哪里是赔钱呀!她是仗势欺人啊。 她是仗着主薄大人胞妹撑腰......算计了小民呀。”
“啊呦,还有人能算计了你陶掌柜!”杜小娥张嘴就是酸不溜秋,昨日家里摊上了大事,主薄大人的妹子在自家遇刺,后来酒坊又被天雷击中,家彻底毁了。某一刻,杜小娥真可是万念俱灰。
万幸的有个当上了县尉的好女婿,和主薄大人是县衙的同僚,把杜家从刺杀一事中摘了出去,将一家三口接过来住,不至于无家可归。 刚才夫妻俩偷听女婿跟女儿,对于酒坊重建分配股份所讲的秘密 ,可说是行到山穷水尽处,柳暗花明又一村。
人得意时,精神头就十足,说话的嗓门比往日还要大三分。 苏主薄可是待女婿不薄,岂能任由陶掌柜攀诬。
“姓陶的,这儿是我姑爷私宅,有冤情,打官司,正街上的衙门大门敞着呢! 空口白牙攀诬官家家眷,别把我们姑爷牵扯进去。 走,走,我陪着你去县衙。
这官司今个你不打都不行。”
“我......我,我不打官司,就是......想请县尉大人帮我跟王家小娘说说情。”
“姓陶的,你贪占便宜,可以不要脸,我们家姑爷还要脸呢! 滚.......”
瞧着陶掌柜仓皇走出巷子,小叶好奇问道:“婶子怎么知道他是找我帮着求情的?”
杜小娥撇撇嘴,“就他呀! 占便宜占少了,就跟死了爹一样的德行,一准是王家小娘答应了赔他损失,收了他在河堤上占的位置、搭建的棚子,清除了搅屎棍,昨日应承大家伙的事情还是照旧。 眼瞅着别家从河里白捞钱似的,知道得罪了王家小娘,等于是得罪了和王家小娘一起的几个官家小娘。 到家门口等你,透层意思是他最后说的,想糊弄你出名帮和王家小娘他说情。 他话里话外还藏着一层心机,挑拨你这个本乡本土的县尉,跟县衙里那几位外来的官老爷们对立不和,他好从中取利。”
“哦! 他......心机竟有这么阴险。”
“呵!姑爷,你呀......” 杜小娥正说的得意,腰后肉厚处骤然一痛,眼角余光里瞧见丈夫瞅着她一个劲眨眼,舌头打了结,嘴里的话拐了弯,“姑爷......公事忙,你......忙去吧。”
隔着道院墙,苏密和窦望并排站在檐下。
他们并非有意偷听院外,认真说起来,还是院外的聒噪干扰了他们的谈话。
他们俩家父辈交情深厚,年纪相仿的他们,曾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只是分别数年,都褪去了青涩,。
这也是苏密敢于一而再,再而三的从窦望身上薅羊毛的原因。 真正的朋友,不就是这样吗!
苏密伸手接了捧檐角落下的雨水,“雨又要下大了。”
窦望也把手伸进了雨中,感受着手掌里的清凉。忽而没头没尾的说道:“苏仆射要封爵了,郡公。”
“东边打赢了?”苏密挑了挑眉,想要接着说,嘴已经张开了,陡然皱起眉不语,眼里现出了然之色。 他已经听出窦望话里藏着的意思。
窦望在京都城里是出了名的大忙人,深夜冒雨离京来到汉阳县,苏密从昨晚到现在,就没问过他,为了何事。早上陪他去了趟王家北门内的宅院,没见到王小石,接待他们的是王芝秀。
窦望做出的姿态是低,双方见面的时间很短,王芝秀仅仅问了两句话。 两句同样的话,‘谁让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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