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开了两天,见没生意,立即关了铺子回家好好休息了一个多月,如今粮价平稳,才重新开门做生意,但客人还是少。
有钱人家不会来小馆子吃饭,没钱人家吃不起,好在还有学堂先生,一天下来也能挣个几百文。
许灵桃叹气,“这日子也太苦了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四叔说粮食一时半会降不下去,到了明年估计麦子也要五十文一斗。”这对于农户来说是好事,但对于靠手脚来吃饭的人就有点难为人了。
许灵桃直念两声老天爷保佑。
老百姓口袋里没钱,布料都便宜了一些,许灵桃把赵四郎的身量说了一下,挑了一块淡蓝色的布料做身袍子,袖口和衣摆处都绣暗纹。
又选了秋色料子做一身夹棉衣袄。
这店子还是杨氏引荐的,她最近比较忙,没时间做衣裳,干脆就拿料子麻烦裁缝做,给了工钱。
老裁缝手艺好,做出来的衣裳贴身齐整,比村里人做的好多了,许灵桃见了,便也量了赵四郎的身围,花钱请裁缝做。
“赵娘子急不急?”
“袍子帮我做快些,袄子倒是不急。”
老裁缝道:“那就九月中旬来拿袍子,袄子就要到九月底了。”
十来天也不久,许灵桃点头,交了定钱,又抱着两匹布出门,刚走两步,耳边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两人循声看去,粮铺门口挤着一圈小孩,其中两个不是蓉宝嘉宝又是谁。
这两孩子读书跟赵四郎大不同,不用整天闷在学堂里,经常跟先生出门游玩,爬过山,钓过鱼,还撸起裤腿下过地。
去年修走马道的时候,还走了大半天的路去找役工,赵家人表示不理解,但想着庄先生是一个学问厉害的读书人,这么做应该有他的道理。
“你看你看,我就说这家不肯卖粮食。”
有人抬头,“这是谁家的粮铺。”
“我知道我知道,是钱掌柜!”
钱妙来敏感的抬起头,立即撇清关系,“不是我爹,我爹不卖米。”
“那也是你家的。”蓉宝撅着屁股想透过门缝看看有没有人,这种鬼鬼祟祟的样子,引得过路行人纷纷回头。
“蓉宝,你在看什么?”
“看人啊!”屋里黑漆漆的一片,蓉宝又嘀咕了两句,“真的没人啊。”
只是声音有一点不对,蓉宝缓缓转头,正对上赵大郎的大脸,她哇哇乱叫的往旁边蹦去,还拍着胸口顺气,“大哥,你吓死我了。”
“你吓她做什么。”许灵桃忙帮忙拍胸口,“你们怎么在街上,先生呢?”
嘉宝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忙过来喊人,“大哥大嫂。”
钱妙来几人纠结半天,也跟着拖拖拉拉的喊,“大哥大嫂。”
许灵桃被吓一跳,倒是把刚才的问题忘了,对上十几双亮晶晶的眼神,她愣了半晌才问,“你们吃了早食没有?要不要吃东西?”
蓉宝吸着口水,遗憾的说,“吃了。”
赵大郎追问,“你们在这干啥呢?”
“了解民生,看看现在的粮价和物价。”蓉宝补充,“我们先生说,这都是县令要知道的事。”
赵大郎不是很懂,县令要知道的事,跟她们这些读书的娃娃有啥关系,难不成认为这一些娃娃以后都能当官?
虽然想不通,但还是顺嘴问,“那你们打听清楚了没?”
“打听清楚了。”蓉宝掏出小本子,“县里大粮铺三个,小粮铺十二个,现在已经开了八个小粮铺,麦子一斗都是六十五文,稻谷……”
“集市上的肉涨了五文钱,肉铺老板说粮食涨价了,所以肉才涨价,但很奇怪……”蓉宝话音一顿,十分不解,“可是猪又不吃粮食。”
“猪食要放一点谷糠,谷糠也涨价了。”
蓉宝嘉宝一愣,忙挤到小本子周围翻找,发现并没有谷糠的价钱。
赵大郎忍不住多嘴,“谷糠和麦糠都是稻谷麦子身上打下来的……”
蓉宝灵光一闪,“麦子和稻子涨价了,所以谷糠也涨价了!”
“那豆腐应该也会涨价。”嘉宝笃定说,“豆子都涨价了。”
赵大郎点头,“豆腐是贵了一点,以前一文钱一块,现在三文钱两块。”
“难怪了。”蓉宝恍然大悟,“用粮食做的东西都会涨价。”
除了涨价还有降价的,蓉宝说,“集市上的竹筐又便宜了一文钱,以前一个小竹筐要四文钱,现在三文钱就可以买到。还有卖泥人的……”
她列举了很多东西,但始终想不通为什么,粮食涨价是因为欠收,东西降价是因为什么?
赵大郎和许灵桃急着回家没有多留,走之前给每人买了一串糖葫芦,让这群小读书人开心的很。
虽然大家伙自己可以花钱买,但吃到蓉宝大嫂买的就是很开心,“谢谢大哥!”
“谢谢大嫂!”
许灵桃双手撑在膝上,笑眯眯的起身,“不用客气。”
蓉宝苦恼半天都想不出来,就咬着糖葫芦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还嘀咕个不停,“烧鸭,烧鸡,烧鹅,糟鹅掌……”
嘉宝慢慢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