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后来没在上门,但媒婆渐渐多了起来。
花莲儿和许灵桃都有点应付不过来,这个说,“富贵人家,家里十几个铺子宅子,就这一个宝贝儿子,将来家业都是他的。”
又有人说,“家里良田千亩,家财万贯,有名的大地主,虽然兄弟多,但爹娘偏疼这一个小儿子!”
唯一能让许灵桃多说两句的是举人家的小公子,年纪虽然小,但已经是个秀才了。
赵大郎闻言道:“虽然是举人,但门第低,在朝廷没有人脉关系,将来就算考官也难往上走,娶了晴姐指望杨家表哥到时念亲戚情分帮把手。”
许灵桃虚心求教,“那是好还是不好?”
赵大郎坐在凳子上逗儿子,“看家里是什么样的,要是教养好,晴姐就不会受什么委屈,要是教养不好,晴姐有的气受。不过读书人要面子,行事不会太过分。”
许灵桃瞬间没了好印象,“老举人说话和善,但举人娘子板着张脸,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所以奶奶才说不求富贵,只要待晴姐好。”
商人富贵,读书人尊贵,看着满堆锦绣,但门第不对等,只有受委屈的份。
赵大郎不想害了妹妹,也叫媳妇别乱点头,“晴姐有主意着,到时有好人家,叫她自己相看。”
“胡说,女儿家的婚事哪有自己看的。”许灵桃虽然觉得小姑子厉害,但成家大事,自然得郑重相商,“到时问问三嫂四婶。”
一个在城里见过大世面,一个读过不少书,多少都能帮忙看看。
“大狸,喊爹!”
栏车里白白胖胖的小娃娃哼了一声,赵大郎拿着拨浪鼓逗他,拖长声音道:“叫爹!”
许灵桃把桌上和凳子上的小玩具全捡起来,家里有个孩子就干净不起来,不说玩具,就是衣裳也放的满屋都是。
正是转天的时候,早上凉,中午又热,到了晚上又冷,孩子洗澡都是大下午的就洗了,此时抱在手里香喷喷的。
赵大郎头回当爹也觉得新鲜,跟谁请教不好,偏偏问赵老四,学着买一堆布料玩具,被孩子丢的满屋都是。
许灵桃为了这事没少说他,“你别乱花钱,家里的拨浪鼓都有四五个了,他就两只手,能玩多少东西。”
如今转了天气,大狸多穿了一件衣裳,正要爬起身去抓他爹手上的拨浪鼓,就被赵大郎推了回去。
他坐在车里懵了一会儿,随即又挣扎着起身,嘴里哼哼唧唧的。
刚扶住栏车,又被轻轻推了下去,他呆愣愣的看着赵大郎,继续起身。
许灵桃余光看到了,“你别逗他,小心哭。”
赵大郎眼见儿子眼里真的冒泪花了,忙抱起来哄。
许灵桃又问,“那举人家的小子倒长的好,斯斯文文的,说话也和气。”
“和气有啥用啊?”
“家里大人不行,儿媳难做的很。”许灵桃接上了他后半句话,“我明天跟你一起进城买几块布料,顺便给四郎做两身衣裳,读书孩子,还是要穿的好些。”
家里有钱,许灵桃也没有抠门舍不得,赵四郎做衣裳是公用出钱,但买布料用她的私钱,送给花莲儿的。
要是没有这个婆婆帮忙,一个人带孩子辛苦的很。
投桃报李,自然得有所表示。
花莲儿养的十几只春雏已经陆陆续续的开始下蛋,一天捡十二三个,攒几天就要托赵大郎带去城里卖,一个月能有好几百文。
这段时间因为粮食涨价的问题,鸡蛋也跟着涨了一文,她伺候的更勤快,鸡窝扫的干干净净。
“娘。”许灵桃抱着大狸出门,“我和大郎要进城买点东西,还要麻烦你帮忙带一下大狸。”
花莲儿正在把自己这几天攒的蛋数出来,一共五十三个,放在装满糠的竹篓里,就不怕路上颠簸碎了。
“你等会儿啊,我把鸡蛋捡了。”赵家的日子顺心,上面还没有婆婆,她除了带带孩子,就是晒点干菜,这个也可以卖,虽然价钱低,但多少是个进项。
花莲儿把鸡蛋数好,赵老大就帮忙搬上车,还把自己打的稻席也放上去了,冷天稻席睡的暖和,“过两天你表叔办搬家酒,你得空出时间。”
吴家终于分家了,主要还是吴大舅身子不好,躺在床上需要人照顾,大房不乐意沾手,其余几房就算孝顺也不肯吃下这亏。
吴二舅老当益壮,拿着板凳把大侄子揍了一顿。
吴大舅躺在床上喊弟弟,说让他帮忙主持分家,田地均分,镇上的铺子给了没本事的两个儿子,其余人多分点钱。
屋子每房三间,他留一间住,手里再留一份养老钱,除此之外,每房每年要送两斗粮食,两百文钱。
吴大表哥两口子在家闹的天翻地覆,又要带着孩子投井,吴大舅满眼失望,说让他投。
赵老四当时就带着赵大郎在旁边看热闹,还小声把吴家众人之间的算计全摊开了讲,“你大表叔一直就是这德行,被女人拿捏,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这些年和弟弟之间弄的人情淡薄,往后分家说不定就成仇了。
你二表哥看着憨厚,其实心里也打着盘算,他儿子最多,多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