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肘子(1 / 2)

听的赵老头和吴氏笑了半天,直骂,“那混小子。”

村里人给狗取名字都是朴实无华的,黑狗叫大黑,灰狗叫大灰,讲究一点就招财来福旺财轮着叫,哪有这么稀奇古怪的名字。

江财把二傻放下,跟在两人身后走,嘴巴甜话又多,“叔婶,你们这会儿哪去啊?”

“老四说,衙门挖了一条水渠,我去看看。”

“那远的很,到山腰了。”江财指着远处,“也没多深的水,浇水够使了。”

“够了够了。”赵老头乐呵,“通水就方便,日后不用从山脚挑。”

“可不就是,两头用水,方便的很。”

地方远吴氏就没去,她在山脚转了一会儿,又进屋喝了杯茶,见屋内没有床,只有两张桌子,便晓得这地方歇息用的。

山上泥土多,狗崽在一块追逐打闹,你咬咬我,我踢踢你,身上脏兮兮的都要看不出毛色,一抖全是灰。

吴氏走的时候,肘子跟在后面,小短腿跑的飞快,一眨眼就到前面领路去了,赵老头瞧见了想把他赶回去,吴氏笑道:“带回家养几天也成。”

这只爱吃青菜的狗就去豪华狗窝里住单间了,它不咬人,精力充足到处窜,对新家的什么都很好奇,尤其是地里的菘菜,看见了就不撒嘴。

赵老头心里觉得稀奇,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爱吃菜的狗,他嘴里嫌弃狗崽脏,但傍晚的时候就带着它去地里吃大餐,有时候觉得自家地远了,就去跟老伙计说一句,就近吃一顿。

嘴硬的很。

……

徭役十一月底结束,但村里干活的汉子十二月八号才一窝蜂的回村,母子、夫妻、父子一见面就忍不住心酸,在外干活的人能有个什么好样子,衣服几道口子漏风,胡子邋遢,干瘦疲惫,看着就像个野人一样。

家里人哭哭啼啼把人接回家,养了一晚才说上话,少不得温情,但争吵也越发激烈。

吴氏坐在屋里都听见了动静,隐约还有哭声,“村里人都全乎回来了?”

杨氏小声说,“走了两个。”

一个是老父亲帮儿子代役,一个是大哥替幺弟去的,前几天没抗住风寒,几天就去了。

吴氏念叨了几声,“造孽啊。”

又问,“谁家的?”

“李大伯和王炉子。”

吴氏惊呼了一声,“王炉子好像是黑子他大哥?”

“是。”

听到熟人,吴氏不免多了想了些,“黑子都有四十出头了,他大哥早七八年,落不到他头上啊。”

杨氏不太清楚内情,但村里代役的人多的很,全虚全尾回来了还好,出了事的,媳妇罢休不了。

早上刚念叨完,村里人就有人喊,“打架了打架了。”

一个村子里的人,于情于理都得去看看,杨氏扶着吴氏出门,婆媳两个站在最外边,听不大真切,只晓得哥哥帮弟弟代役,如今人一走,弟弟就来欺负寡嫂,杀人抢钱了。

林二婶带着儿媳挤在最前面,她心肠热,不免帮着说几句公道话,“炉子他娘,你家炉子人刚走,你就惦记上他的买命钱,欺负儿媳孙子,亏不亏心啊。”

老太太眉眼宽,颧骨高,下巴尖锐,说话也刻薄的很,“我们家的事,你管啥,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我家炉子的姘头呢。”

林二婶是个寡妇,这种家说出来就是戳心窝子的,林大郎媳妇面色一冷,嘲讽说,“一把年纪没学个人样,尽当畜生,我婆婆也是你能攀咬的起的。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老货,嘴巴一张就咬人,比狗都不如。”

“你个贱货浪蹄子,嘴巴跟塞粪一样,没教养的小娼妇……”

林二婶一个寡妇能养大两个孩子,靠的可不是村里人和善,她双手叉腰,“你个老不死的老贱货,东家摸鸡西家摸狗,打量谁不知道你们一家子贼……”

原本是炉子家里的事,老太太嘴巴不讲究,一下子扯了林家,双方骂的凶,直到老杨头过来了还在互相吐口水。

这村长是一天也不想当了,老杨头黑沉着脸,“咋了,莫是嫌村里不够大,把天掀翻去?”

林二婶跟杨氏熟,自然不会不给村长面子,她也没说自家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是把炉子家的事讲了一遍,“……这老货不舍得让幺儿去服役,就死逼着长子替他弟弟去,如今人走了,衙门赔了二两银子。她们家倒也要脸,上门来抢,还说炉子走了,帮着照顾大嫂侄子,听这意思,屋子和田地他们家都要。”

林二婶嗤笑一声,“笑死个人,炉子都当爷爷了,还要你这个当叔叔帮着养不成?没良心的货,害死大哥,还想着吃孤儿寡母,世上就没见过这样的东西,老畜生养的小畜生,也不怕遭报应。”

村里大部分人都是一脸唾弃,只有几个素爱在家占便宜的不以为然,觉得村里人多管闲事。

老杨头管着村子,关上门的事他管不了,但这种闹开的事,他得说几句占理的话,“李金子,你大哥五十岁的年纪,要不是替你去服役,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死?人要讲良心,你大哥走了,你还得拿钱出来养侄子才对。如今在做什么?拉着老娘媳妇来大嫂家抢钱?”

李金子不说话,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