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四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动手抽了她一下,“这脖子怎么回事?”
大白鹅一样的蓉宝终于低下头了,深觉在大人面前丢脸的蓉宝生气的跑开了。
齐鸣谨直接回家,所以蓉宝在唐家湾就就下了车,她扒着车厢,“我们明天就去县城。”
“好。”
得到回复的蓉宝这才跑到前面牛车上去,车里面有赵老四和赵二郎,见俩人过来,就往旁边挪了挪屁股。
从唐家湾到上通村就两刻钟的距离,几人还没进村,就隐隐约约听见炮仗声。
村里最近并没有喜事,又不逢清明和中元节,就算是长辈祭日,一般也没有人会放炮仗。
赵老四探出头和赵老三对视一眼,心想应该是村里有人走了。
只是没想到不是村里人,而是家里亲戚。
“老三,你来的刚好,你小姑家来人了。”
赵老三心里咯噔一声,赵老四也钻出脑袋,“婶,我小姑家来了几个。”
“两个小子都来了。”大婶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贴心的解释道:“一路哭着来的,怕是……”
两个大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看见吴氏就跪了下去。
“这是……”吴氏一手扶住一人,声音有点颤抖,“你娘……?”
李木用袖子抹眼睛,“午时末动的身。”
老人看见同辈的人走了,都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何况还是自家姑姐,吴氏哽咽着声音问道:“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走了呢。”
“早上还好好的,中午吃了饭就把我们都喊到床边,话还没说两句,人就合眼了。”
站在屋里偷看的许氏走出门扶住婆婆,白事为大,她也没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还聪明的问道:“娘,我去把爹喊回来。”
吴氏这才惊醒,“快去,把你公公和老大老二都喊回来。”
赵老头最近都在山上,赵老大赵老二则在地里忙,许氏找了个高坡,扯开嗓子喊,“当家的,娘说让你和大哥快回家。”
正弯腰锄地的赵老二抬起头,他顺着声源往村里看,只能瞧见大坡上的一个小人影。
许氏见他往这边看,忙又扯着嗓子喊了两句。
赵老二听清楚后,也高声回道:“知道了。”
嗓子快冒烟的许氏这才歇住声,不过去找赵老头的时候她还是有点后悔,想着自己怎么脑子不清醒了,非常给自己找事做。
赵老三驾着牛车从她身边过,刚想招呼一声,就见许氏已经走出去老远了。
说实在话,赵老三对两个姑姑并没有多深的感情。
赵大姑赵二姑家里穷,一年到头难回娘家一次,赵老三和赵老四自然更亲近舅舅那边,毕竟有好饭好菜,还有一两文的零花钱拿。
别小看这两文钱,要知道一棵饴糖才一文,可以吃好久。
谁要是能拿出钱跟货郎买零嘴,那都能在村里当老大了,大家伙巴结,就是为了舔一口糖吃。
所以赵老三和赵老四五六岁的时候也是村里的土霸王,就是因为他们舅舅家有钱。
赵老三觉得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赵大姑以前并不喜欢他们,因为赵老头在家受宠,已经嫁了人的赵大姑赵二姑都对这个幺弟怀着怨气,自然也不会喜欢这几个侄子。
所以赵老三叫姑姑的次数屈指可数,还是爷爷奶奶去世后,两家的关系才缓和一些,一直到赵老三赵老四能挣钱了,大姑那边才亲近起来。
所以是念着血亲,还是冲着钱,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不过赵老头和吴氏一直对两个姐姐怀有愧疚,虽然是年轻时长辈造的孽,不过好处确是他们实实在在的享了。
毕竟有亏的一方,就有挣的一方,赵家以前的好处,基本都落在赵老头头上。
所以就算赵老三不念血缘,也得顾忌爹娘,给些好处过去。要不是两个姑姑家小辈行事过分,像一些能挣钱的活他肯定是请自家人做。
阔山上的赵老头心情很好,主要是水渠已经从村里挖过去了,再过一天,就可以通水,到时自己的地都可以引水浇一浇。
他正想着等会下地把自己的田收拾一下,这些天都在这边盯着村里人干活,连锄地都没有时间。
江财正值壮年,腿脚也厉害,他一路跑上山,气喘吁吁道:“赵叔,赵婶子喊你回家呢。”
“家又不会跑,你赶那么急干啥?”赵老头正想慢步下山,就又听见江财着急道。
“说是李家来人请孝了。”
赵老头愣了半天,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有越来粗重的呼吸彰显他内心的不平静。
江财在旁边喊了好几声,赵老头才僵直着步子下山。
许氏现在越来越怕公公,因此远远隔开不敢靠近。
一路到家,赵老头看见腰间系麻绳的两人,心就梗了起来,不过年纪到了,生老病死见的多,并没有多失态,他沉声问两个侄子,“什么时候的事。”
李木的眼眶又红了起来,不知是装的还是幡然醒悟,“午时末,刚吃完午食人就不行了,已经请了阴阳先生,在看时辰算日子。”
赵老头沉默片刻,随即道:“亲戚都走完了?”
“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