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儿糊涂,他弟弟虽说不成器,可到底是亲兄弟,不论是守着家业还是入仕,都是最亲近信任之人。”陈夫人手上的佛珠越转越快,心绪难平,“栾城,粗人武夫,说出去也不好听。”
敏珠打量着她的神色试探性开口,“大少爷既来书信,定然有自己的安排。”
“也罢,事已至此。”陈夫人叹了口气,停下转动佛珠的手,“只是他性子乖张,到了外头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事。他身边跟着的小子,是谁家的?”
问的是茶水,敏珠恭敬回道:“陈大管事家的小儿子,今年十一岁。”
陈夫人转头看向敏珠,“年纪小了些,难免思虑不周,你挑两个伶俐的小厮送过去。”
敏珠应下,又小心问道:“老爷那边怎么说.....”
“老太爷定下的事,他一个做儿子的不敢开口,我这个做媳妇的还能以下犯上不成?”陈夫人话里带上冷意,“这种蠢东西,早点处置了好,免得碍我珩儿的路。”
陈景不仅挨了板子,还要被过继出去,陈家个有远房伯父,如今那支已经绝户,连五服内的亲戚都只有两三个,穷困潦倒的很。
陈老爷对这个儿子一向喜爱有加,闻言自然不肯,他不敢去陈老太爷的院子里闹,就三天两头过来求陈夫人,嘘寒问暖,花言巧语。
陈夫人一瞧见他虚伪的样子就觉得烦躁恶心,次数多了,就推脱身子不适,不见客。
陈文也被骂过好几次,差点还挨了打,多亏祖母护着,老太太指着陈老爷的鼻子骂,“你眼里还有我这母亲吗?你老子发的话,你朝孩子撒气算什么本事?我不说其他,只论品行,这证据摆在眼前,你还闭着眼睛装瞎?文哥儿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他都能下手,辱门败户、心肠狠毒!你这个当老子的不管教就算了,还在偏帮。你走,日后不准再进我院门,来一次我打一次。”
“儿子知晓,以后定会好好管教景哥儿,再不叫他干蠢事。”陈老爷被骂了狗血淋头,还是硬着头皮站出来为自己儿子讲话,“陈毅伯父那一脉绝户已久,就算过继,那也是从自家过继子侄。咱们两家出了五服,又常年没有来往,哪有把景哥儿过继去的理?”
陈文趴在老太太的怀里磨牙,想不到都这步境地,他爹还想帮三狗子求情。
老太太安抚拍了拍他的后背,就像小时候哄睡一样,“你老子为了保全陈家的名声,衍哥的仕途,这才从轻发落。不然照我说,一个私生子,打死算了,免得拖累全族。”
陈老爷急了,“娘,景哥儿的生母是正经抬进来的姨娘,他上了族谱,是陈家血脉,你的亲孙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老太太一巴掌拍在桌上,震怒不已,“你还有脸说!学什么不好,学人养外室?这也就罢了,一个戏子,在外生子,还敢抬进门做姨娘!你媳妇大方,帮你遮掩。当初要换成我在,两杯酒直接了事。哼,哪能有今天这回事!”
陈老爷自然清楚自己母亲的手段,闻言像只鹌鹑一样,低着头不敢讲话,这事他理亏,做的实在没脸。
陈老太爷在朝为官差点被他气死,儿子可以没出息,但不能犯糊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一个人丢脸,整个陈家跟着面上无光。
大到氏族门阀,小到小门小户都是一样的道理。
许氏传出不好的名声,立即就连累小塘村,有两家被临时悔亲,自然打听缘由,这一听可不得了。
小塘村里的妇人媳妇都撸着袖子上门讨说法,“许芳,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自个做蠢事就罢了,还敢坏我闺女的名声……”
她不仅说还动手打人,抓头发挠脸一气呵成!许氏毫无无还手之力,被打的嗷嗷哭。
蓉宝嘉宝正提着一篮子小柿子回家,一时也顾不得喝水歇息,躲在院外跟村里人一块偷看,还不忘拉上晴姐慧姐。
这事许氏不占一点理,就算别人打上门,吴氏也不好劝架,她不说话,自然有人找她说,“吴婶子,许芳在外胡说,害得我们村的名声都臭出二里地了!村里上上下下几十个姑娘,日后怎么说亲啊?”
“我亲闺女上个月相看了一户人,这个月都要定亲了,就是因为许芳的一句话,全毁了!”
“坏人姻缘遭雷劈,你们赵家大家大业这么不讲究,什么烂的臭的都往外说,日后能有什么好报应?这事就没完,你赵家不给个说法,我们就不走了!”
吴氏面色难看,“要债也得找到债主,别空口白牙咬着别人乱犬。”
她冷笑一声,“你们许家闺女亲口传出去的话!吃里扒外,胳膊肘朝娘家拐的东西,我们还没上门问罪,你们倒有脸来我家闹事?”
“许芳嫁到你们赵家,就是你们赵家的人,出了事我自然找你们。呸,还说你们赵家为人厚道,家里很多读书人,不要脸的很!”
“婶子说话要讲道理。”杨氏慢慢走近,“我二嫂既没有说你家闺女的半点坏话,又没有提及小塘村,如今出了事,怎么成我们赵家的错了?”
伶牙俐齿的几个妇人一时语塞,许氏确实没有说别人坏话,但事也是因她而起。
杨氏不是不讲理的人,小塘村的去找许氏算账,不牵扯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