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讨媳妇,样貌家境不是最要紧,只要持家,日子好坏都能过的起来。”林嫂把手上的瓜子搁在桌上,又说起了别村的八卦。
“就说赵家村的赵作为,说了个花一样的媳妇进门,有啥用啊?整天就知道抹粉涂嘴,啥活儿也不干,就指望公婆丈夫一个人做嘞。花钱也不知节制,整日不是买零嘴就是扯布料,那么厚实的一个家底败的零光。”
“上回还来咱们村找亲戚借钱,听说家里连买肉的钱都拿不出来。那赵作为老两口拄着拐杖去亲家好一通闹,如今那家的孙女全压手上了,白送给人都不要!啧啧啧,你说这事怪谁啊?说媳妇的时候没擦亮眼睛!瞧见人家长的漂亮,人品德行全不看。”
林嫂一向喜欢本分有福气的媳妇,她跟两个儿子也是这样说的,“那女人光长的漂亮有啥用?跟个小妖精一样,干活干活不行,生孩子都怕没得生。找媳妇就得找踏实能干的,日子才能过的红火。”
“唉,也不是我看不起谁,只是那些漂亮女娃我们这些穷人家养不起。人有多大本事,就吃多大碗饭,人贵在自己念头通。”
林嫂瞧着杨氏笑道,“老四要没本事,能娶到你这个好媳妇?”
“还有老三媳妇,出了名的好手艺好性子,都被你家一袋兜走了。”她夸完两人,又看向晴姐慧姐,“十里八村难求的好媳妇,你们跟着学,说话、做事、干活,以后到了婆家没一个敢说句不好。”
林嫂的话不带恶意,夸的人自然开心。
杨氏一本正经,“嫂子巧嘴,我整日就眼巴巴的盼着你来多说两句,我脸皮厚,什么好话都能受。”
屋内几人笑成一团,林嫂“哎呦哎呦”了几声,“比我还会说嘞。”
她又在赵家坐了许久才走,杨氏从家里拿了几个月饼送客,“再好的东西关起门来吃也没甚意思,婶子家的小囡我瞧着喜欢,给她当零嘴。”
“小囡那小丫头有福,爹疼就算了,还有几个叔叔婶娘时刻惦记。”林嫂真心感激,“我家能有现在多亏了老三老四拉把手,本就该我们家往你们家送礼,哪能再厚着脸皮吃大户。”
“我心里只把你当亲嫂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只谈亲近不说交情。村里人嘴多,有些事多亏了嫂子帮我家出头,不然外面的人还不知道说的多难听呢。”
“你跟老三媳妇不爱背后说人闲话,道人是非,这村里人最是蹬鼻子上脸,你不计较,她们就以为你怕人,要多张狂有多张狂。”林婶厌恶的朝何家看了一眼,“我反正整日没事,正好治治这些没有口德的货!”
林嫂家里的地都是两个儿子在伺候,丈夫早亡,但公公还在,身子骨硬朗,经常帮着两家人下地干活。
她就在家带着儿媳妇养猪、养鸡,收拾家务,没事就拿着针线去村里的大槐树底下坐。
家里有一门卖炭的营生,虽然明面上不敢乱花钱,但心里畅快啊!她不愁吃不愁穿,日后这些家底都能传给子孙后代,林家兴盛,比什么事都重要。
不止她一个人这么想,村里大部分人盼的都是这一天,大家伙不只羡慕谁有钱,更眼红别家的好后辈。
钱再多有用完的一天,可家里子孙后辈有出息,富贵能延个几十年。
梅氏自从上回说亲被杨氏婉拒后,心里就没痛快过,今日瞧见赵家人上山捡野柿子,就在背后说起坏话,“家里那么有钱,还跟咱们来抢这三瓜两枣,一丁点好处都不放过。”
她指着前面的晴姐跟慧姐,“你看见没有,那走路跟猫一样,腰一扭一扭,也不知道从哪里学的这些勾人样。”
声音虽然小,但难保不会被人听到,与她要好的妇人立刻扯了扯她的衣裳,用眼神示意前面有人。
赵家人跟林家人可还没走远呢,万一被听到了,这不是存心找骂吗?话说的也难听,糟践人家清白闺女,就算被人打上门也活该。
梅氏自然也想到这一茬子,便隐去这话不提,“听说家里有钱的很,赵老四家里那对双胞胎脖子上挂着那么大一个金锁。”
她用手比划了一下,“看起来得有两斤多重,几十两银子呢!”
“那男娃也就算了,一个小丫头片子,戴这么贵的东西,也不怕折寿!”梅氏越想越眼红,“我娘家那么有钱,都没这副做派,她们跟外面那些贱商一个样,恨不得把金子都带在身上。”
她话里虽然轻贱商人,但平日没少眼红。
地位低一点咋了?只要能吃饱穿好,就是好日子。不像她们乡下人,一年到头累个不停,吃不饱,穿不好,一文钱都不敢多用,生怕家里的小子娶不上媳妇打光棍。
每年除了家里卖粮食能挣点钱,再有就是这山上的野货,只要不怕苦,胆子大,舍得去深山去钻,一百文两百文随便挣。
赵家不靠这个吃饭,摘的东西都存放在家里留着过年吃,赵老四也会从五里坡拿很多山珍野果回家。
那里人烟稀少,大山延绵,村里的男人妇人从小到大都在深山里钻,什么稀罕东西都能寻的到。
上回卖参挣了不少,但没一个人想下山住,跟外界断连太久,不敢冒然下山,怕被人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