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赵老四的言传身教,他把自个过年收的压岁钱全部掏出来,费了好大一笔银钱才搭上一个书童,两人合伙做这笔生意。
赵六郎分别在不同的学堂里找了四五个家里没钱但学问高的书生,大家一起把文章的注释,以及堂上先生的提问列出来,再一人给一个答案,装订成册。
一份十两银子卖给那个书童,他有本事卖多少出去,能得多少赏钱,都与赵六郎无关。
如今算来,竟陆陆续续也挣了几十两,只是若能去赫章书院,日后定然是没有这种好事了。
他捂着怀里五十两银钱,在书肆门口来回转悠,还是忍着痛走了。
陈文和梁钰几人在前面的一个小摊等他,不耐烦的催促道:“赵衡,快点,待会戏都散场了。”
赵六郎跑过去,三下五除二把一碗面吸溜进肚,一行人忙跑到戏楼里看戏。
陈文不知道从哪里抓出来一把小银豆子,给众人分上几颗,指着场里的一个武生道:“待会赏银都给他。”
赵六郎看的眼都直了,稀罕的不行,“我用银子跟你换一点。”
陈文二话不说又从身上掏出一把金豆子,挑了挑眉,“这个才好看,你帮我给你弟弟妹妹,就当见面礼。”
沈万宝吃着糕点好奇的看过来,斜趴在桌上撇嘴道:“我家去年打了金钱花,像真的一样。我拿了好几匣子,你若喜欢,我给你都拿来。”
赵四郎肖才敏几人手上的茶水都在颤抖,大少爷,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赵六郎挑了几颗,自己估算着从身上拿了几两银钱硬塞给陈文,伸开手朝沈万宝比划道:“你家的花那么大朵,比我娘的金手镯还重,我可买不起。”
沈万宝无所谓道:“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我还嫌占地方呢,你不是给了我一头小狮子吗?我把我的花给你,不是正好。”
这个东西的价位可不对等,沈万宝那一朵花都够买上四五个了,赵六郎赶忙转移话头。
“我上回去府城吃到了一个特别好吃的饼,比我三伯母做的还好吃。”
沈万宝瞬间就被吸引了视线,嘴馋不已,“我再去求求我娘,看看能不能跟你们一块去府城玩。”
陈文一时连戏也顾不上看了,瞎出主意道:“你绝食哭几日,沈老夫人一定心疼,到时我们就能一块去了。”
“别听他出的馊主意,”梁钰看向沈万宝,“你与沈夫人好好说说,未必不能得偿所愿。”
“是啊,元宝,你念了这么多年的书,跟你娘讲讲道理,她一开心,就让你去了。”赵六郎搭着陈文,好奇问道:“有哪几个人去啊?”
“曹郎不去,长兴不去,才敏还不清楚。”他看向赵四郎问道:“成子,你去不?”
赵四郎内心挣扎不已,最后还是颓唐道:“算了算了。”
梁钰凑过来,问出来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你们都会骑马吗?”
赵六郎的兴奋就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挣扎道:“我会骑牛。”
“太威风了!”陈文好奇问道:“好玩吗?”
“一点不好玩,”赵六郎真心实意道:“走的可慢了,就是看的高点。”
周围几人笑成一团,声音大了些,打扰到周边好多听戏的大人。
几人忙收敛了笑容,陈文憋着笑,断断续续道:“到时我教你骑马,可简单了。”
梁钰的骑术就是陈文教的,屁股都快被摔成几瓣了,他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兴奋的赵六郎,打定主意要跟过去看热闹。
书院给的假只有半日,几人听过戏后,又去街上逛了几圈,个个吃的肚子溜圆踩着点回去。
石山书院的门口已经已经没了人,阍者在收拾东西,准备等会锁门了。
赵六郎捂着怀里的半只烧鸡,高声喊道:“秦伯伯。”
阍者回头笑道:“你们几个回回要等天摸黑了才回来,下次我早点锁门,让你们进都进不去。”
陈文的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到了旁边的墙上,虽然高了点,但多试几下也能爬进去。
赵六郎把鸡塞给他,嬉皮笑脸道:“秦伯伯,要不你把大门钥匙给我,我帮你锁门。”
陈文几人瞎起哄道,“是啊,秦伯伯,下次你早些回家,我们帮你看门。”
阍者没忍住一人踢了几脚,赶人道:“去去去,我锁门了啊。”
几人灵活的跑开,赵六郎扭头大声道:“秦伯伯,下回有人找我,你要记得喊我啊!”
阍者摇头笑骂道:“几个小兔崽子。”
厚重的大门发出清脆的咔呲声,他腰间挂着一串钥匙,拐进最近的一条小巷。
昏暗的暮霭,渐渐低压下来,天地深黑如墨,无边无际的麦田由碧绿变成了暗灰。
虽然已经入了秋,但家里的蚊子还是不少,杨氏拿了把扇子帮几人赶蚊子。
赵二郎从外面割了好大一捆艾草,点了放在院里烧,赵家瞬间烟雾缭绕的。
杨氏见到赵老大正在外面编簸箕,朝赵老四问道:“你有没有去问大哥二哥今年的礼怎么送?”
“还有那么久呢,过几日再问。”
赵老四有时做事特别喜欢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