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死一般的寂静。
仿佛银针坠地也清晰可闻。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决定跟随区余冲一把的占城人面色都变得无比难看,更有人放声喊道:“将军,您可是林邑王的亲弟弟,您怎么能投降呢?!”
区余面色还是方才那般激动和感慨,仿佛没有听到身后那人的话语,没有因身后之人的话语泛起任何一丝波澜,不过他的眼底闪过一丝鄙夷,嘴角也微不可察的扬起,在心底冷笑道:竖子,你怎么能明白我的心思,又如何理解我的聪慧?
汉人不是有个故事吗,叫什么‘勾践’卧薪尝胆,据说勾践也是个大将军,他的国家被人灭国,沦落到连侍女西施都保不住的境地,他也遭受欺辱,被迫从屠夫胯下而过。
至此以后,勾践痛定思痛,每天吃苦胆,睡在柴堆上,以此警醒自己身负的血仇,数年后,他因吹笙出众,而被仇敌招入府中,他的仇敌不同其父喜欢乐者成群结队的奏乐,反倒是听酷爱听乐者单独吹笙。
这恰恰给了勾践一個绝妙的机会,奏乐的途中,他乘着仇敌麻痹大意之时,反手从怀里抽出匕首,狠狠将匕首送入仇敌的心脏,得以手刃仇敌!完成复仇的大业!成功复国!
似乎有哪里不对,勾践不是将军来着,怎么反倒像是个刺客?
区余也管不了那么多,既然想不通那就不要多想,他只知道他是在效仿勾践卧薪尝胆,其中的苦楚普通的占城人又怎么能明白?便是受到他人的不解埋怨,他也浑然不在意。
见到区余默不作声,一众的占城士卒沉默片刻,也选择跪地在地。
沙摩柯望着区余,眉头微皱,这让典韦感到疑惑,他问道:“沙将军,何事如此苦恼?”
“典都伯。”沙摩柯没有隐瞒,他道出心中的疑虑,“我总觉得此人心思并不单纯啊,我看此人是满肚子的坏水...”
“将军,恕我直言。”沙砾石插上一脚道,“我觉得这人肯定不服大汉,不如杀之而后快!”
此话一出吓得区余冷汗连连,他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运用有些蹩脚的大汉正音慌忙解释道:“这位将军,你在说什么呢?我对大汉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不服大汉呢?不过是遭歹人坑骗...”
说完区余觉得还是有些不稳妥,他望向沙摩柯,很明显这位沙将军在是三人当中能够拍板的狠角色,于是他决定将区连不在城中的消息透露给沙摩柯,毕竟现在他也想明白了,汉军数量如此之多,战力更是勇猛的令人胆战心惊,他那个兄长定然是觉察到了什么,这才让他前来此处拖延时间.....
听完区余的猜测,沙摩柯没有露出任何惊愕的表情,他淡淡的说道:“此事子龙将军早有预料,还用得你说?来人将此人押解下去!”
区余瞪大了双眼,“啊?”
难道汉军远不止城墙之上和城外的人数吗?
如此之多的汉军只为了对付...他们?
若是早点知道,他何至于此啊!
早就效仿勾践之事,又怎么会对汉军舞刀弄枪?
区余欲哭无泪。
...
对于沙摩柯典韦沙砾石等人来说,区余之事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眼下控制整个占城乃是重中之重,至于为何不反手杀掉区余...究其根本,沙摩柯也不是嗜杀之人,再者说目前此人的罪过尚且不够明晰,在谋逆的过程中扮演何种角色还没有定论,不像先前的范建公然将汉家威严踩在脚底下,不如等候子龙将军进城再做打算。
他忽然想起,路上赵云的教导,若是有拿不定的主意,多与身边的贤人相商。
典韦和沙砾石怎么说也接近两个贤人吧?
沙摩柯将心中所想告予典韦和沙砾石,“两位怎么看?”
沙砾石自然是一百个同意,“妙,妙啊!我无异议!”
“俺也一样。”典韦回道,不过他还是心底顿觉古怪,他不过是一战将,何必问他?反正他是看明白了,沙摩柯虽是武溪蛮,不过论勇武有勇武,论军略有军略,还是员老卒,并深得刘备赵云器重,跟汉人也大差不差,而他此前不过一小将,应该是他听从沙摩柯调遣,怎么反倒过来却受到沙摩柯的敬重?竟然还询问他的看法?
怪哉,怪哉。
莫非是卫将军和赵将军之功?
典韦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沙砾石的话沙摩柯有些不以为意,沙砾石作为他的副将,沙砾石放个屁他闻都不用闻就知道是什么味道,不过若是典韦的话,那就比较中肯了。
想到这里沙摩柯满意的点点头,他扭头对攻入占城的无当飞军下达军令。
“依子龙将军军令,直入占城县衙,占领占城要道,勿要惊扰县中百姓!”
“诺!”
上千名无当飞军齐声喊道,声势浩荡的宛若雷声。
原本瑟瑟发抖躲进家中的占城居民,听到这一嗓子后,胆怯的心底竟然变得平稳下来,其中有些人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隙,透过缝隙观察着进入占城的汉军。
须知此前的区连领导的部曲,攻下县衙之后仰仗着武力,对占城人强取豪夺,就连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