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你终于来了,可是让朕苦等啊。”
未央宫前殿,坐在皇位的刘辩看见刘备前来面露喜色,不过当他发现小黄门身旁似乎缺少一熟悉的身影后,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神情。
他的目光四飞,确定并非是自己眼花,于是开口问道。
“怎么不见陈留王?”
刘辩随口的一问,惊得小黄门扑腾一声跪倒在地,嘴皮子哆哆嗦嗦,飘出颤音,“陛...陛下,臣未能照看好陈留王,这才导致陈留王在卫将军面前说了糊话,还请陛下责罚!”
“糊话...”
刘辩嚼着这个词眼,若小黄门说的是他人,恐怕他会怀疑小黄门是不是在扯谎,但凡是刘协...
似乎是刘协能够干出来的事情...
对于刘协这副模样,刘辩已经习以为常,就是不知此次又是说了什么惊世骇俗之语。
刘辩宽声问道:“你且说来,陈留王说了什么话?”
小黄门瞟了瞟刘备,见刘备没有冲着自己投来目光,牙一咬,干脆道出实情,“陈留王...陈留王说今后他与卫将军兄弟相称...
刘辩的面色陡然一黑,他强忍冲动望向刘备,“皇叔,此人所言可信否?”
“回禀陛下,此人所言非虚。”刘备点点头。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饶是刘辩这般好脾气,也攥起了拳头,刘备是谁?先帝亲点的皇弟,是他们宗室贤长,如此无礼,简直是不孝啊!
不过想着想着,刘辩低下头脑,会不会是他过于纵容刘协了呢?
通过监督的宫人之口,他了解到跟随卢植学习的刘协,时常闷闷不乐。
好不容易强硬的心,在那一刻又软了下来,对于刘协的出宫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也是他让刘协和小黄门一同去请刘备
莫非他这次又错了吗?
陷入深深自我怀疑的刘辩抬眼望向站在面前的刘备,情不自禁的开口询问道:“皇叔...朕这样对待协弟真的错了吗?”
小黄门赶紧捂住耳朵,他心底疯狂的呐喊,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陛下,臣以为兄长爱护弟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是人之常情,陛下又何错之有呢?”察觉到刘辩不对劲的刘备给予充分肯定后,继续说道:“不过...我曾听说,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教导幼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错了就该惩罚,对的就该鼓舞,适当的时间就该做适当的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想来皇叔替朕教训了协弟...”刘辩念念有词,随着他不断的嘀咕,面色肉眼可见的缓和不少,他冲着刘备笑了笑,“听皇叔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朕彻底是明白了,小黄门。”
小黄门松开紧捂耳朵的手,恭声应道:“臣在!”
“陈留王之事,不在于你,全是朕的失责。”
“待到陈留王的...屁股,有所好转,就将陈留王交到太傅之手,此后不管陈留王如何诉苦,皆不能在太傅教导的期间让陈留王出宫!”
“诺!”小黄门赶忙应道。
刘辩朝着小黄门挥挥衣袖,“退下吧,朕与皇叔有要事相商。”
小黄门如蒙大赦,跌跌撞撞的起身,快步退出宫去。
“皇叔,此前朕见过太尉,太尉直言皇叔是国之栋梁。”刘辩笑道。
刘备谦虚的回道:“是太尉抬爱了。”
太尉虽为三公之一,不过在当今的大汉,没有兼任录尚书事的三公,多为荣誉头衔,地位尊贵,此外并没有太多的权力,刘辩的话语,刘备怎能听不出其中真意,分明是想说刘虞认同他,不会过多的干涉,来到长安近乎是颐养天年...
不过...刘伯安在治理政事上颇具才能...
“陛下,此前太尉治理幽州,幽州百姓皆是赞不绝口。常言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臣以为群臣应当向太尉汲取治政的经验...”
刘辩认真的听着刘备的话语,对于刘备的说辞,他觉得有些诧异,纵然刘虞能力出众,不过连公孙瓒都处理不妥当,总归有些瑕疵,又怎么能比得上刘备?
不过出于对刘备的依赖,刘辩点点头,“就依皇叔吧。”
“此外,朕先前接见八厨之一的张孟卓,张孟卓贤明在外,急公好义,朕以为此人足以胜任大鸿胪卿.....”
大鸿胪,九卿之一。
最初为秦置,名典客。
初掌所辖诸王入朝、郡国上计、封拜诸侯及少数民族首领等,多与礼仪有关,后遂变为赞襄礼乐之官。
让张邈担任大鸿胪无疑是升迁,凭借此人能力足以胜任。
刘备脑海内思绪不断碰撞着。
“如此一来可以向关东诸将表明,弃暗投明者朕非但不会惩处,还会升迁,只不过...”刘辩的声音还在继续,说着说着他有些顾虑的说道:“张孟卓是受曹孟德之邀而来,若是让张孟卓升迁,曹孟德又该如何是好?皇叔,若朕将曹孟德封为大鸿胪卿,令张孟卓为大鸿胪丞...皇叔以为如何?”
刘辩的语气处处透露着迟疑,完全不能下定决心,刘备能够感觉到,但凡他摇摇头说个不字,刘辩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