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
东海郡
朐县
糜竺从床榻挣扎起身,他伸手胡乱抓去,企图想要抓住什么,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有抓到。
他猛然睁开眼睛,看到了是一张傻脸,很傻很丑,而且极其可恨,恨得让人咬牙切齿,恨得想让人一拳打爆!
糜芳被糜竺盯着的发毛,他总觉得面前这个亲兄长,要把他生吞活剥,可是他最近没有惹什么祸啊。
应该是错觉。
糜芳像是往常一般,傻傻一笑:“兄长,您这回又是梦到什么了?”
“竖.......”声音从糜竺牙齿里冷冷挤出。
糜芳眨了眨眼,听得似乎有些不真切,他疑惑道“竖?竖什么?”
“竖......竖子!!!糜子方,你不是人!!!”
糜竺发出怒吼,仿佛山林间猛虎的咆哮。
糜芳被吓了一跳,脸色都陡然一白,他完全不明白总是将自己护佑在身后的兄长怎么变成了这样,他试图问个清楚,刚一张口,迎接他的是糜竺的拳头。
糜竺不似糜芳这個糜家废物二代,他有胆识,有魄力,就算是拳脚上的功夫,他或多或少也会一些。
毫无保留的一拳,打的糜芳的鼻血飞溅。
完全不等糜芳喊痛。
糜竺欺身而上,拳头如雨点般,劈里啪啦的打在糜芳的脊背上。
糜芳连连求饶,“兄长,勿要打了,再打你弟弟就要没了!”
“没了就没了,你这样的兄弟不要也罢!”
打着打着,糜竺竟然哭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子方明明,明明主公待我等不薄,你为何为何要投降吕蒙那厮啊!!!”
糜芳痛哭流涕,“兄长,兄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求求您别打了,疼,好疼真的好疼!”
两人动静之大,都惊动了院落里的仆人。
仆人一看,吓得魂都要没了,连忙抱住糜竺的腿,求道:“家主,勿要再打了,勿要再打了,再打就要闹出人命了!!!”
“滚开,闹出人命,我恨不得砍了这厮!”
糜竺的眼里发红,恨得牙齿都要咬碎,正要去拿剑,又有几个仆从闯了进来。
一个抱住糜竺的左手,一个抱住糜竺的右手,一个抱住他剩下的那条腿。
四个人的声音齐齐喊道:“家主,冷静冷静啊!!!”
过了好一会儿。
糜竺的呼吸渐渐平缓,也不再挣扎,他的声音趋于平静,他对着一众仆从说,“都撒手吧,我不会再打他了。”
一众人仆从不疑有他,纷纷撒手。
糜竺对着仆从们说,“你们下去。”
他们望了望糜竺,是冷着的一张脸,又看看糜芳,鼻青脸肿,活像个猪头。
他们明白,如果糜竺真的铁了心要弄死糜芳,他们也无可奈何。
他们不是为了糜芳这么做,单纯是不想糜竺的名声受损,一怒之下打死弟弟,这可是恶名啊。
不过糜竺发话了,仆从们也不能呆在屋内,他们纷纷欠身,退了出去,甚至还带上了房门。
“你竟然没走?”
“腿......腿腿软了。”
“实话?”
“实话,对于兄长,不敢有所期瞒。”
“欺瞒?呵”
糜竺露出不屑的笑,“不敢欺瞒,好个不敢欺瞒!”
“大哥,大哥,你说说什么,我我我听不懂......”
“不懂是吧,不懂是吧!”
糜竺拖着糜芳,一路冲出房门,快步走进糜家祖祠。
“给我跪下!”糜竺冷哼道。
糜芳不敢违背糜竺的意愿,哆哆嗦嗦的跪在祖先灵位面前。
糜竺把房门一一关上,确定门外没有人,隔墙没有耳后。
扑通
也跪在了祖先的灵位前,他连连磕头,糜芳也跟着磕。
糜竺悲伤道:“祖先在上,不孝子孙,糜竺糜芳在此叩首,都是我这个当兄长的缘故,没有教导好愚弟,酿成惨祸,使得英雄扼腕,壮志难酬!我在祖先灵位发誓,此次绝对不会让悲剧重演!若糜芳还有背主念头,我必手刃之!”
“什么???”
糜芳瞳孔猛的一缩,凭借他对糜竺的了解,他的兄长这回是玩真的!但凡他有‘背主’的念头,他的兄长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兄长!”糜芳悲泣道:“我我我真不知道,我又不是谁的门生故吏,又没有入仕,哪里来的‘背主’啊!”
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抱住糜竺的大腿,“兄长会不会,会不会是仙人托梦有误?”
“有误?”
糜竺道:“我派出的商人,与刘使君交往后,无一不是夸赞使君以诚待人。”
“而你!”
糜竺转身指着糜芳的鼻子,提高好几个音调,斥责道:“一遇挫折便懈怠!叫苦连连,哀声叹气!能走偏门,绝不走正途!”
“兄长。纵然我有千百般不对,您总要跟我说清,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吧!死也要死的明白!”
“好好好”
糜竺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