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以来,无论他的字多么潦草,对方都可以轻易地辨认出来,自己每次故意译错的字,对方都会提出反驳意见。
这说明对方绝对是一个饱学之士,也是精通书法和辨识文字的高手。
以此人的才智,足以根据其他的仙诀,译出或推断出这部太虚剑诀的内容。
随着时间的推移,译出的文字也越来越多,李扶摇也发现,对方翻译和推敲仙诀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自己但有错误或是企图误导对方,往往都会被对方所轻易识穿。
这也给李扶摇敲响了一个警钟,照这样下去,慢则半月,快则数天,太虚剑诀的内容就要被对方全部译出来了。
想到这里,李扶摇心中更是焦急。
他知道,一旦太虚剑诀全部落入了这个人的手中,那他的处境将更加危险。
然而,他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一天天地接近真相。
每次交稿的日子,都是李扶摇最紧张的时候。他不知道这次交出去的稿件,会不会就是自己的催命符。
又是一个夜色晦暗的长夜,李扶摇小心地收拾起文房四宝,置入随身带着的书袋之中。
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睡觉前一定会收好文房四宝,置入贴身放着的书袋之中。
就在他收好东西,正准备睡下之时,结果却被惊动了湖面远远地传来一阵橹桨击起水花的声音。
“那老家伙居然又来了!”
李扶摇一听,便知道是那老者又来了,他走到透过窗子抬眼一望,只见湖面上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只是依稀可见有一个黑点在向天涯海阁驶来。
不多时,船便已靠岸,一个低沉的声音便再度响起:“那小子没有什么异动吧!”
这正是那个老者的声音,李扶摇一下就辨认了出来。
老者下船时落地的声音,就像一片树叶落在地上,声音很轻很轻,若是旁人,根本听不出来。
“一切正常!”答话的是黑风四煞的老大,唐霸。他紧紧跟随在老者身后,脚步声轻得就像一只狸花猫走在墙头,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可是这一切,却瞒不过李扶摇的耳朵。
这老者深夜来此,为的是什么呢?李扶摇知道,这么晚,那老者还来到此地,绝对是不寻常的。
难道对方的主人发现了什么?还是对方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要灭自己的口?
这一切,都有可能。
一念及此,李扶摇不由得捏紧了藏在袖中的一把玉刀,这是他平时用来裁纸的器物,也是他防身的唯一的“武器”。
对于这把长不过三寸的玉刀,黑风四煞根本不放在眼中,事实上,纵然李扶摇手中拿着神兵利器,他们也根本不放在心上。
李扶摇不过一介文弱书生,只怕连一只鸡他也杀不死。
在他们的这样的高手面前,就算是寻常的练武好手,也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这么晚,李书办还没有睡下?”不多时,那老者便在黑风四煞的老大的陪同之下,闯入了李扶摇的住处。
突然灌进来的夜风,吹得几案上的青油灯摇摇欲坠,都几近熄灭。老者和唐霸的脸也在晃动的烛光中明暗不定,整个天涯海阁中都弥漫着一股可怕的肃杀之气,让人喘不过气来。
李扶摇站着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李书办倒是蛮沉得住气的嘛!”老者阴冷一笑,对李扶摇道,“看来,我们还是小看了你!没有想到,你的花花肠子竟然这么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扶摇摇了摇头,一脸冷漠地看着老者。
“别演戏了!”那老者死死地盯着李扶摇,恶狠狠地道,“老夫行走江湖几十年,居然差点被你给耍了。”
李扶摇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老者寻在明暗不定的烛光中,阴晴不定的脸。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翻译这部典籍吗?”老者突然对李扶摇问道,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冷酷的笑意,“我家主人也很好奇,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李扶摇听到这句话时,心在一瞬间便沉了下去。
老者问他这个问题,这也只能说明一件事情,要么对方已经起疑,要么就是觉得他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
”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如何?”李扶摇一脸无所谓,但是他的内心却翻涌起了一阵不安。
他努力让自己的脸上保持镇定,不让对方看出自己的心虚。
“我只是很好奇,你们的主人是什么人?”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他的眼睛没有看老者,而是抬眼望向窗子外面。
在窗子外面的湖上,一片茫茫白雾,什么都看不到。
“你真的想知道?”老者的目光变得很冷,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他的嘴唇微微一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无所谓想,也无所谓不想。”李扶摇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反正我是江郎才尽,再也译不出来了,你们要想译出来,就另请贤明吧。”
湖上白茫茫的一片,全是乳白色的雾气,在老者和黑风四煞看起来,湖里什么都没有。
可是李扶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