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人就盯着他们几个吃,尤其是李望,那么小就要离家去吃苦了,大家心里都不得劲,担忧的很。
不管怎么慢慢的吃,一顿饭终究会吃完的。
出发的时辰到了。
周果几个将给他们收拾的一应衣物好吃的都放进马车里,来的时候周大仓是躺在马车里回来的,老大夫跟李望这会刚好可以坐。
李望穿着厚厚的棉袄,鹿皮靴,还披了一个斗篷,整个人看起来雍臃肿肿的。
李氏上下看了看,“要不里面再加一件吧?”
周果道:“娘,算了吧,他都穿了这么多了,够了,再让他穿,动都动不了了,他要去的是北地,那里比家里还要苦寒,他总得慢慢适应,再说,小娃子冷一冷挺好的。”
李氏没好气道:“说的好像你多大似的。”
话虽是这么说,但终究没再说添衣的事了。
老大夫笑着指着周果道:“你说的对,小娃子火气旺,穿多了反而没好处,让他冻一冻,去了军营哪还能穿成这个样子。”
说完对着李望道:“小子,你要吃苦了,这一走,家里这舒适的日子就过不了了。”
李望板着脸道:“我不怕!”
老大夫点头。
村里人知道李望这小小孩子也要跟着去军营,说是要跟着老大夫去学医,一早陆陆续续都来看热闹,也想要送他一程。
这小子要是学成了,以后村里就会有大夫了,看病会方便很多,于整个村都是有益的事。
在全村上百人的注视下,马车缓缓动了,骑着马的士兵也走了。
一行人慢慢的送到了村口,周家人眼里含着泪向远处的马车挥了挥手,这孩子还那么小,自此就飞出去了。
李望撩开马车的后帘子,小手都快挥断了,等到马车转过了弯,看不见人了,帘子还不放下,眼里含着的两包泪,刷的就流了下来。
老大夫安慰道:“不用难过,等到了营里就没工夫难过了。”
想了想觉得不对,又道:“过不多久你小叔也会来,到时候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还是觉得不对,就不说话了。
李望也不说话,离开家人正伤心呢。
这边,等到马车再也看不见了,周家人还不肯离去。
村里人也没回去。
对着李氏道:“果果娘,你那侄子那么小怎么就舍得送去军营啊?那不是打仗的地方吗?多危险啊!”
“是啊,他还没满七岁吧,也太小了,能熬得住吗?”
李氏道:“那有什么法子,孩子自己想去,好不容易有一个好大夫,肯带他,我总不好死命拦着,这不是耽搁孩子的前程吗,我们家小叔子也说了,到时候要实在不行,就来信,让我们去接回来。”
这么一说,大家就点头。
“原来是这样,孩子自己想学,是得让他去,不然以后长大了说不定还会怨你!”
“怨什么怨,小孩子知道什么,军营那是什么地方,要是万一敌人打进来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虽然话说的不好听,但众人一想,确实也是这个样子。
很多人对于他们把那么小的孩子去军营不理解,但也有很多人羡慕,虽然苦是苦了些,但是要是学成了那一家人的好日子就来了,祖坟冒青烟子子孙孙就有了生存的技能。
村里说什么的都有。
但一想到周大仓也在军中,剩下那些不理解的声音就不说话了。
“羡慕啥啊,你们是没看见,他们那小叔子这次回来那样子,我刚好瞄了一眼,出气多进气少,脸都黑了,瞧着都没多少时日了,好险才捡回一条命!他那么好的身手都这样差点没了,我们这些什么都不会的去,怕不是一上战场就脑袋搬家了,还是不去的好!”
被人念叨的周大仓这会坐在炕上吃糕点,肉干,卤肉,素了那么多天,现在终于能吃干的了,一吃起来就不停。
老爷子在一旁喝着茶。
天冷,庄子上不用去,地里也没事,山里这些天天天去,短时日内是不想再去了。
李氏跟周谷周杏都去了山里,周粟跟李来也跟着去了,李望一走,几人觉得得让自己忙起来,忙起来就不会难过了。
家里只剩下三人。
周果进屋,一屁股坐在炕上,挑了一块酱牛肉,慢悠悠的吃,看了一眼对面的周大仓,道:“少吃些吧,这两天就没停过嘴,你伤还没好,虽说不用像之前那样忌口了,但吃清淡点还是好的,别回头吃着吃着伤又复发了,老大夫可走了。”
周大仓瞟了她一眼,“有你那么咒你小叔的吗,你见不得我好呢?”
周果笑,靠近道:“这会没外人了,就我们几个,你跟我们说说呗,你这次是怎么伤的这么严重的?”
周大仓满桌子挑了一块好看的糕点,捏在手里慢悠悠的吃着,“怎么伤的?我是兵,当然是上战场被打的了,战场上刀枪无眼,将军都能被射死,何况我们?”
周果嗤了一声,“我才不信呢,你那箭上喂了那么剧烈的毒,这种毒制起来肯定费时费药,也就不便宜,胡人要是那么有钱,能把这毒搬到战场上,那他们还抢什么地盘,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