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点头,眼睛在麦场上扫来扫去,绝不放过任何一只鸟,一只虫也不可以。
周果交代完又拍了拍一旁黑大胆的脑袋,指了指院子里的麦子,又指了指天上飞来飞去的雀儿,道:“下午你不要去地里,在家里帮着看着这些粮食,要是有雀儿来吃,你就赶走它们,知道了吗?”
黑大胆冲着她汪汪叫了两声,就蹲在麦子旁边不动了,一双黑溜溜的眼睛不住的看来看去。
周果会心一笑,对着周粟几个道:“我还帮你们找了一个很好的帮手。”
说完进厨房帮着做饭。
菜早在昨天就已经买回来了,猪肉排骨,活鸭子,还有老爷子抽空去山里捉回来的狗獾,关在后院养着,这个天肉多了放不住,能是活的就买活的。
买不了活的就吊在井里镇着,也能放几天。
周杏已经把肉从井里拿上来了,快手快脚的切块下锅煮了。
周果撸起袖子,开始准备调料,农忙,力气活,又是大太阳,肚里必须要有油水,所以中午要做红烧肉,用切下来的边角料肉焖上一锅豆角,菜园里的胡瓜摘几个下来,拍扁,蒜末香油盐醋酱油松蕈粉一拌,放在篮子里,吊进井里镇一镇,就是一道冰凉可口的凉菜了,还有一锅镇凉的茶叶汤。
虽然菜少,但量多,油水也够,也够吃了。
周果将做好的饭菜都盛出来一些,招呼周粟几个,“你们几个就在这屋檐下吃,吃饱了哪都别去,就在屋里守着,要是想睡觉了,也别都睡,一个人睡一个人就看着,知道了吗?”
周粟几个连连点头,“知道了,姐姐你们放心去吧,吃完了我们会把碗也给洗了的。”
周果很放心他们,走之前打了两桶水上来,将平常盖着井口的大石头搬了上去堵住,这下就不用担心他们几个掉井里去了,一桶提到地里去,一桶留在家里。
“这水你们洗碗还是喝也是够了的,我提到厨房了,渴了自己去喝。”
周杏还把家里最后一点瓜子拿出来,装在筲箕里,放在小凳子上,笑道:“这些瓜子够你们吃了,一边吃一边看着院子,想来也不会无趣,好好看家吧。”
几人更是高兴,有吃的有喝的,还有伴,这活可真好啊!
嘱咐完了,周果四下瞧瞧,见没什么特别要嘱咐的事了,两人提着篮子,赶着两辆车去了地里。
这会太阳已经在正午了,太阳毒辣的像火,河边的杂草都耷拉了脑袋,偏生遍野的知了不知疲倦,没完没了的叫,叫的人心烦气躁。
两人到了地里,发现大家还在干活。
周果蹙眉,正午了,太阳这么大,歇会才是。
老爷子一见她们来了,手里的镰刀啪的就丢了,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大树下走,那是一家人歇凉的地方。
周麦跟周米回头一见,割完了手边的那把也站起了身,抬起袖子随意的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脑袋一动脖子里全是扎人的麦茬子,汗水流进眼睛里,刺的眼睛生疼生疼的,汗后背前胸全打湿了,真恨不得打赤膊。
李氏也跟着起身,牵过还在干活的许氏,替她擦了擦汗,两妯娌原先也是明里暗里较劲过的,她也不是没有恨过,但现在公婆也不在了,两个当家的都没了,只剩下她们了,还傻了疯了,以前的那些就不计较了,计较起来也没意思。
周果将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水提下来,上面还有东西盖着的,“来,这是刚从井里打上来的,还是凉的呢,快来喝!”
这一喊附近地里的人家都听见了,顿时口干舌燥,自己的水都是温水,哪能跟井水比,忍不住道:“周果丫头,你那水有没有多的,能不能给我匀一口啊?”
周果笑道:“来吧,我提了足足一桶,要喝凉水的都来。”
大家一听饭也不吃了,拿起家伙什就朝他们这来。
“我滴个娘啊,这太阳也太毒了,一上午我喝了不下六壶水了,愣是没上过一趟茅厕,全他娘的变成汗水流出来了,你瞧我这衣裳这裤子,都能拧出水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尿身上了呢!”
“你以为就你是这个样子,哪个不是一样的,老子娘的,我现在吃不吃饭倒是没多大事,我就想喝口凉的,带来的水这会都变成热的了。”
一口凉水现在比什么山珍海味都要吸引人。
干的喉咙冒烟,这时候一口凉井水下肚,从嘴巴灌到喉咙食道肚子里,顿时通体舒坦,舒服的情不自禁叹长气,“真舒服啊!过瘾!”
这片地里的人一家家来,一竹筒一竹筒的打,喝够了再打,到最后,等所有人都喝过打上一些回地里后,木桶里还剩下最后小半桶水。
一家人都是喝过了的,周果将这水盛在牛皮袋子里,这两牛皮袋子还是她跟周大仓出去找周粟的时候得的,现在用来装凉水也好的很。
葫芦竹筒牛皮袋子全部重新装上凉水,放进木桶里。
周果又在里面塞上一堆杂草,上面盖上一块树枝,虽然不能跟冰箱比,但也能管一会用,至少不会温的那么快。
喝凉水之前饭是怎么也吃不下的,好像一点也没饿,但喝过了之后,见到这几陶锅的菜,一大笸箩的馍馍,直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