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四年,平阳公主去世,死前要求与卫青合葬,刘彻满足了她的请求。
但在安葬的时候,他依然使了手段,在距离卫青墓一千三百米的地方安葬平阳公主,而卫青墓距离他本人的陵墓,也才只有一千米。
平阳公主若是泉下有知,定要啐一口这倒霉弟弟:说好了不要让我离仲卿太远,又是这样!
对此刘彻毫无羞愧之心:仲卿虽然是姐姐的丈夫,但他首先是我的大将军。
等来日我去见列祖列宗,也是带仲卿一起的,姐姐你还是靠边站吧。
卫子夫犹疑道:“陛下,长公主毕竟留了遗愿,这样……”
刘彻理直气壮地说:“怎么啦,我才是皇帝,仲卿是我的大将军,他当然要离我更近啊!”
“为了我和大将军的君臣情谊,还是委屈姐姐了,不过他们这不是也合葬了吗?”
卫子夫:“……”
陛下,你好无耻啊。
她内心挣扎起来,一个埋藏了很久的疑问再次从心底里冒出来:陛下和弟弟,他们不会真的像后人猜测的……?
卫子夫忍不住试探霍去病:“去病,你觉得陛下和舅舅……”
霍去病一脸茫然:“陛下和舅舅怎么了?”
卫子夫面露古怪:“他们之间,是不是有点……”
霍去病对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爱情是不感兴趣的,但他见识了后人那污浊的思想以后,很快就理解了卫子夫的话。
他大惊失色:“姨母,你说什么呢!陛下和舅舅,分明就是纯洁的君臣关系啊!”
卫子夫勉强笑笑;“是吗,呵呵。”
她一脸不信的样子,霍去病无奈:“陛下就是这样,对爱将比对美人用心多了。”
卫子夫一想也是,而且就算真的有什么,对她也没坏处,都是一家人嘛,肥水不流外人田。
幸亏霍去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否则就要窒息了。
姨甥二人说这话,太子步入殿内,唤道;“舅舅,母后!”
太子今年二十七岁,已然是成年人了,也娶了太子妃,有了孩子。
只是不知道,他的孙子刘询还会不会出生。
霍去病向太子见礼,刘据倒是没什么架子,亲亲热热地凑上来与霍去病说话。
卫子夫低低一叹,说道:“去见你父皇了?”
刘据笑容一顿:“是,只不过……”
霍去病见他神色有异,不由问道:“可是陛下有什么事?”
刘据头疼道:“倒不是有什么事,就是父皇他最近……真的很不正常。”
“父皇脾气愈发喜怒无常,侍奉的宫人都战战兢兢,我今日去见他,说了没两句,他就发怒把我赶出来了。”
霍去病了然,陛下这是老毛病犯了,开始发癫了。
陛下今年五十五岁,任何一个皇帝活到这个岁数,都算是可以了。
但这个岁数,也是皇帝容易发癫的年纪,尤其是卫青离世之后。
霍去病道:“我去看看陛下,试着劝说一二吧。”
刘据马上道:“那可太好了,陛下对你,可比对我有耐心。”
这些年,刘彻是怎么对霍去病的,他再清楚不过,对儿子也就是这样了。
何况霍去病又不是真儿子,不用继承皇位,刘彻对他自然少了几分严格。
霍去病目光微动,神色沉下来,说道:“太子殿下,臣有一言不得不说。”
刘据被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吓住了,忙道:“表兄直说就好。”
霍去病沉声道:“陛下如今正是多疑的年纪,脾气不好,没什么奇怪的。”
“但是如果陛下对你发怒,万不可因此心生恐惧,无论陛下如何生气,你都要常与陛下见面。”
卫子夫闻言肃然:“去病说的很是。”
历史上刘彻为什么不信刘据,而刘据又为什么要造反?
还不是父子隔绝,不通音讯,一个因为对方死了,一个以为对方造反,最终酿就了悲剧。
虽说如今霍去病活着,没人有胆子构陷太子,甚至隔绝皇帝与太子,但这种事不得不防。
刘据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郑重应下了。
刘彻总觉得最近有人在说他坏话,他很不爽,看谁都不爽。
不过是一位大臣汇报工作的时候结巴了一下,他便勃然大怒,觉得该大臣对他不敬,要不是霍光死命拦着,那大臣恐怕小命不保。
不过是一个宫女端酒的时候,手抖了一下,他又是大怒,非要让人把这宫女拉下去打死,又是霍光出手阻拦。
霍光苦口婆心道:“陛下,宫女并未犯错,贸然处死,恐伤陛下盛德啊!”
刘彻大怒道:“你在教我做事?!”
霍光:“……”
他低眉顺眼:“臣不敢,臣只是担心陛下气坏了身子,又伤了名声。”
刘彻阴着脸,冷哼一声,殿内侍奉的宫人们都不由颤抖。
真不是他们不敬业,实在是陛下最近越来越难伺候了。
当冠军侯求见的通报响起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冠军侯可算来了。
就连霍光的脸上都露出了放松的神情。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