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最近很忙,不是一般地忙。
既要搞六国贵族,又要搞大秦官吏队伍,真真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脸色都迅速憔悴了。
偏偏他还不敢停下来歇歇,只要他一有这个念头,脑海中便浮现出父皇寄予厚望的神情,良心受到了很大的摧残。
不仅如此,还有皇帝时不时派人慰问,送了好些东西,还嘘寒问暖,就是不提休息的事。
扶苏心道:这都是陛下对我的考验,我不能让陛下失望!
正忙着,一道身影如游魂般飘进殿内,正是子婴。
他是真得像游魂,脸白得像鬼,整个人瘦了一圈,衣服都宽松了好多。
至于为什么,无他,也是因为累的。
身为天幕曾提及的秦王子婴,他获得了来自皇帝本人的信任,还不是一般的信任,不然也不会放心让他为扶苏做事。
这既是对他忠诚的回报,也是对他的信任。
扶苏是板上钉钉的大秦太子,子婴为他做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子婴浑浑噩噩地将这些时日的成果汇报给扶苏,毫无形象地瘫倒在地上:“我感觉我快死了……”
扶苏把他拉起来,痛心疾首道“大秦兴盛的日子就在眼前,你怎么能死呢?”
子婴:?????
不应该先关心我怎么样了吗?
他无奈叹息:“太子殿下,臣实在是受不住了,臣已经好几个晚上没睡了!”
扶苏鼓励道:“别怕,我也好几个晚上不曾睡过了,你看我不还是好好的么?”
言下之意,少睡点觉,不会死的,我都没睡觉,你怎么好意思睡?
子婴:“……”
真不愧是陛下的亲儿子啊,这压榨人的水平真是登峰造极。
大概是子婴的心情透过眼神流露了出来,扶苏激励道:“想想看,张良、项羽等大逆之徒还在逃。”
“陵邑也尚未完工,子婴,你睡得着吗?”
你睡得着吗?你睡得着吗?
子婴悲从中来;“怎么睡不着,我怕我接下来便要长眠不醒了!”
扶苏虚伪道:“多坚持一下嘛,一切为了大秦……”
子婴一噎,知道自己是休息不了了,火速转移话题:“张良和项羽还没找到?他们究竟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扶苏颇为忧愁,说道:“项羽那个贼子十分狡猾,在我大秦官兵出动之前,便已经逃得无影无踪。”
“至于张良,”扶苏撇了撇嘴,“本来我们已经快要抓到了,谁知这厮竟然扮成妇人,趁官兵不备逃走了。”
子婴感叹:“这都是什么人啊!”
一个项羽,一个张良,都不是什么无名小卒,却都从官兵追捕下逃脱,也能侧面反映出大秦基层的执行力究竟差到了什么地步。
扶苏道:“总之,陛下说了,张良那边可以放慢一些,但项羽是非抓不可的。”
张良与项羽,对皇帝来说都很可恶,但后者明显更招仇恨。
火烧咸阳宫,屠戮咸阳城,杀害秦王子婴……桩桩件件,都踩中了始皇帝的底线。
相比之下,刺杀过他的张良都算不上什么了。
子婴长叹一声,开始与扶苏一起辱骂张良和项羽,但大部分的火力都被项羽承担了,落在张良身上的反而不痛不痒。
此刻,荒宅中的项羽打了一个喷嚏,纳闷道:“最近也不冷啊。”
项梁满面愁容,正在一旁发呆。
项羽见状,戳了戳他,道:“叔父,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吗?”
项梁呵呵冷笑:“我最大的烦心事就是有了你这么一个擅长惹祸的侄子。”
项羽委屈道:“叔父,我也不想的,我还什么都没做过,莫名其妙就变成了反贼。”
项梁叹道;“若大秦二世而亡,你要做反贼,我也不拦你,嬴政倒行逆施,你我身为六国之人,本就该潜心复国。”
“可如今那暴君转了性子,眼看暴秦比从前更加坚固,你还做什么反贼?做个良民,已经是奢求了。”
项羽提议道:“不如我们暗中招揽人手,讨伐那暴君?”
项梁气笑了:“你说得轻巧!”
“你可知那暴君做了什么?”项梁一想起这些事,便气得头疼,“他让公子扶苏主持,收缴六国贵族的土地,把他们分给了百姓!”
“那些百姓里,有秦人、魏人,也有楚人!你猜那些人愿不愿意跟着你起兵?”
“听说有人为了多分土地,还去检举曾经的六国贵族呢!”
项羽气愤道:“他怎么能这么做,那是我们的土地!还有那些百姓,世代蒙受我们恩典,竟然就为了土地把我们给抛弃了?!”
项梁叹息:“不这么做,你还想他们如何?对百姓来说,土地就是最重要的,谁还想得起自己是哪国人?”
“我劝你也息了这心思,不如想想,该怎么保住自己的小命吧!”
项羽一听,顿时蔫了,他如今是大秦通缉的反贼,还不知有几日可活呢!
项梁如一个老妈子一般,唠叨起来;“如今各处戒严,想要出城,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我们的干粮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