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一直没回家,便来瞧瞧。”殷易臣揽着宋婉宁的肩头,目光落在了汤衡身上,淡淡出声道,“这位是?”
宋婉宁见状,当即站出来出声介绍道,“他是京城有名的琴师,叫汤衡,今日有幸在宫中得见和汤琴师合奏了一曲,方才又在城门口遇到了。”
“原来是这样。”殷易臣若有所思的出声,才缓缓道,“汤琴师若是有空,可以到丞相府做客。”
汤衡愣了半刻,好半晌才缓过劲来,瞧着殷易臣忙不迭回应,“多……多谢丞相。”
殷易臣揽着宋婉宁的肩,两人一同上了相府的马车里。
外头的汤衡瞧着缓缓离去的马车,目光低垂,瞧着有几分失落。汤衡身边的小厮忙不迭上前来,出声道,“琴师,咱们要不也快些回去了?如今京城给您下的帖子都堆的山一般高了。”
汤衡应声,收回自己的视线,颇为遗憾的出声,“真是可惜。”
这头的宋婉宁和殷易臣刚上车,宋婉宁便说起了自己在宫里的遭遇,她蹙眉,说着自己见到安王和太后时的感受,“太后如今和贤妃走的这样近,想来是支持安王的。贤妃受宠,安王势大,而如今贤妃和太后都对你颇有微词,只怕你在前朝,日子艰难。”
如今朝堂上几位皇子的斗争愈演愈烈,官员各自结党营私,没有依附皇子的官员没有几位,丞相是一位,将军宋荆是一位。如今两家联合,喜结连理,自然会引来朝堂几位皇子的侧目。
宋婉宁心中明白朝堂之事的复杂多变,殷易臣身为丞相,面对的暴风雨定然少不了。
殷易臣听着宋婉宁这样为了他着想,当即攥住了宋婉宁的手,轻声笑道,“放心吧,如今朝堂虽然事忙,但是我还能招架。安王如今在前朝势大,又得太后倚重,只是东宫太子仍在,安王如此高调行事,树大招风。且另外几个皇子也不是吃素的,只怕以后日子还有的熬。”
宋婉宁瞧着意气风发的殷易臣,面上也露出淡淡的笑来,“那就好,我在后院也帮不上你什么忙,想来家里的生意也该好好整顿整顿。等我抽出空来便去瞧瞧,都是什么光景。”
殷易臣瞧着宋婉宁的模样,低着声道,“今日让你受委屈了,这笔帐,日后我会一一讨要回来。”
“不过是个不足挂齿的小委屈,我今日虽然受了些委屈,可却也在京城的夫人中争取了些名声回来。往日京城人人都怕你却又想攀附你,殷府抹黑丞相府,这些仇都该记着,总不能让他们得逞了。”宋婉宁面色淡然,似乎在说起一件平常事。
殷易臣见着宋婉宁如此,笑着俯身道,“娶了婉宁,倒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我从前懒的去打理殷府众人,对待外头的风言风语也从不理会。如今你嫁过来让我名声都跟着好了不少,现在外头的人都说我性情孤傲都是因为自小没了父母,亲戚又不好好管教,才让我长成了这个性子。”
“外人说的也不错了。”宋婉宁却是笑的调皮,“事实本来就如此。”
“夫人说的对。”殷易臣显然心情也不错,掀开了帘子往外头瞧,恰好见着了那位汤衡琴师的马车。汤衡坐在车辕上,手里抱着琴,倒是一副风光霁月的模样。
殷易臣脸上的笑容淡了两分,回头瞧着宋婉宁,压低声音道,“那琴师汤衡似乎来头不小,日后夫人还是少跟他来往些才好。”
宋婉宁听了殷易臣这话,只缓缓点了下头。
两人一路回了丞相府。
宋婉宁说着,瞧着殷易臣缓缓道,“家里的几间铺子在城东,本是极好的地段,我瞧着那账本不大对,想着这几日我亲自去瞧一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殷易臣听了这话目光淡淡的,瞧着宋婉宁缓缓出声道,“城东那几间铺子管着铺子的都是几个经年老人了,我从前见他们都是父亲留下来的人,便懒的去搭理,如此倒是叫他们气焰越发嚣张了。夫人若是去瞧瞧,叫他们收敛些,或者换人也是可以的。我如今对他们的忍耐已经仁至义尽了,只是平日里事忙,家里事情又多,没工夫去理会罢了。”
“如今府里管家的活既然落在了我手里,我定然要好好去整改一番才是,若不然每年还不知道多少银子被那管账的给贪污了。”宋婉宁秀眉微蹙,显然是对管账的行径很是不满。
殷易臣见着她如此,只淡淡笑道,“夫人刚嫁过来便说要去巡查铺子了,如今该做的都做,如今好好去整顿一番也合情合理。”
宋婉宁站在殷易臣身边,声音低低的,悄悄出声道,“家里的产业,都是你这些年好不容易守住攒下来的,我自然会替你好好守住管着。”
宋婉宁说这话不假,殷易臣从小到大,为了守住自己父亲母亲给他留下的产业,不知道和吴君柔周旋了多少回,又吃了多少苦。如今丞相府虽然富贵,宋婉宁却不想殷易臣的产业白白被蛀虫从里头腐蚀了。
刚回到丞相府,宋婉宁便拿出了京城这些铺子誊抄过来的账本开始看。殷易臣则在她身边处理公务,两人就这么静悄悄的看了半日,宋婉宁看见不对劲的地方,还会拿着笔在账本上写写画画。
宋婉宁瞧着账本,看着自家本该最赚钱的酒楼,有几分诧异的出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