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宋澜如此说,关素蓉却也不生气,只朝着宋澜笑的很甜,“上回见着澜表哥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表哥不记得,自然也是寻常事。日后日子还长着,在京城总能见着,表哥定然能想起来。”
宋澜只淡淡一笑,目光又望向了宋荆,“父亲,姨母如今既然来了,就当让姨母和表弟表妹好好歇息才是,只是不知道父亲打算让姨母一家住在何处?”
宋荆如今已然打定了主意,只笑着道,“就住在西院吧,如今西院正好空着,离西侧门也近。如此一来,若是想去一旁和老祖宗说话也是方便的。”
宋澜应声,却见站在一旁的关素蓉朝着宋澜轻轻福了福,娇媚出声,“日后妹妹在府上多有叨扰,如今许多年没来京城了,不知道表哥可有功夫陪着妹妹我速出逛一逛。”
宋澜左眉轻挑了一下,淡淡道,“实不相瞒,表哥我也才回京城没多久,先前一直在边关,对京城也不甚了解。若是表妹想去京城瞧瞧,倒是不如让将军府的管家带着表妹去逛一逛,管家对京城的了解只怕是胜过我许多。”
关素蓉见如此也不生气,只作羞怯状,朝着宋澜低声解释,“原来如此,倒是妹妹唐突了。日子还长着呢,妹妹日后慢慢逛就是了。”
宋澜见如此,只轻点了下头便离开了庭院,让关家一家住进了将军府的西院。
将军府庭院大人又少,如今关夫人一家住了进来,倒是一时显得热闹了。关夫人出阁前便是寄居在将军府的,说话做事都拿捏的很有分寸,叫人挑不出一点儿错来。
关温彦刚住进了将军府便开始想着让宋荆给他介绍差事,他在院子里瞧着关夫人一时也有些着急,“母亲,如今我们刚来了这将军府,什么时候告诉舅舅让他给孩儿找个差事?”
关夫人喝着宋荆刚叫人送来的上好的碧螺春,只瞧着关温彦,低声道,“如今才来,这事儿得徐徐图之,急什么?你就不能学一学你妹妹,这样沉稳的性子。”
关素蓉坐在一旁,笑的很是温婉,“大哥也忒着急了,现在就说岂非是让舅舅以为咱们是来打秋风的。怎么也得再等一等才是。”
关夫人笑着应声,“你方才没听见澜哥儿说了吗?宁姐儿这两天回门,她嫁的不是别人,可是当今权倾朝野的丞相。不如等宁姐儿回来,瞧瞧她是不是个好说话的,若是好说话,叫丞相给你安排个好差事,比当个武夫好得多。”
关素蓉在一旁倒是有些疑惑,低着声询问道,“母亲,舅母不是说了,宁姐儿不是好惹的,只怕咱们求她她也不会答应罢?又如何能指望她?”
“这你就不懂了。”关夫人朝着关素蓉笑道,“宁姐儿跟你舅母不和睦,又关咱们什么事儿?你舅母做的事儿,母亲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咱们不过是外人,又没跟宁姐儿有过什么嫌隙,倒是不如好好和宁姐儿打好关系,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关素蓉听了关夫人这话,登时低下头,笑着出声道,“女儿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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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婉宁回将军府时,是殷易臣随着宋婉宁一同回来的。
虽说殷易臣事务繁多,可总是要全了规矩,如若不然只怕宋荆对他这个女婿心生不满,以为娶到了宋婉宁便露出了原来面目。
两人一同下了马车时,宋婉宁一眼便瞧见了站在院子里的关素蓉,登时便有几分愣在了原地。
殷易臣瞧见宋婉宁的反应,握着她的手出声询问,“怎么了?”
宋婉宁轻轻摇了下头,瞧着殷易臣出声道,“无事,只是瞧见家里来了亲戚了。”
宋婉宁佯装若无其事地进门,见关素蓉一身浅碧色的月华裙,上披着素色的细纹罗纱。头上梳着简单的元宝髻,头上戴着的珊瑚珠钗倒是个稀罕物。
关素蓉向来是知道如何打扮自己的,她这样小家碧玉的打扮,正是许多世家男子极为喜欢的打扮。宋婉宁瞧着关素蓉,不由得想起了前世。
前世她无依无靠,宋荆和宋澜战死,她在忠平侯府孤立无援。这个时候,关家一家三口从外头回京,专门去拜访了她,只说大家都是一门子的亲戚,不该生疏了。
宋婉宁心中感动,以为自己终究还是有些亲戚依靠的。为的如此,关夫人与她说的想让宋婉宁帮忙做的事,宋婉宁总是会不遗余力的做。
关素蓉在京城想找个好人家嫁了,宋婉宁还想法子帮她打点。关温彦没有差事,宋婉宁还将他保荐到忠平侯府做事。谁曾想,最后关素蓉嫌弃宋婉宁给她找的人家太穷,找到了一个京城的富贵人家给人当起了妾室,还怨怼宋婉宁对她的事儿不上心,联合起在忠平侯府的关温彦想让她名声扫地。关温彦见她守活寡又颇有姿色,竟然起了歹念,险些毁了她的清白。
而这些,背后的关夫人心里清楚,却只当瞧不见。
宋婉宁后来想将关温彦送到牢狱里去,关夫人更是联合南红秋来谴责她,不许她这样的事儿,只说是对全家的名声不好。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宋婉宁只听见关温彦在外头被流氓混混打死的消息,一时觉得大快人心。
想不到如今,这一家子穷亲戚竟然又来了,还住进了将军府而不是住在隔壁的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