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因宋婉宁已经应下了温廷柏带上崔萧潇去平远候府的事儿,温廷柏又觉着带两辆车驾太过招摇,便让崔萧潇和宋婉宁共乘一车。温廷柏则是骑着马匹走在马车前头,一队人浩浩荡荡往前走着。
马车里,崔萧潇见宋婉宁闭眼小憩,想起自个儿如今大权在握,自然是不肯放过这奚落她的大好时候,“喂,宋婉宁。你一个嫡女,侯府的当家主母,混成如今这副样子,你不觉得失败吗?”
崔萧潇见宋婉宁没说话,心中更觉得不甘,看着宋婉宁继续道,“你们这个地方的女子,不是最看重尊严和体面了吗?如今你管家权也没有了,外出还要跟小妾同车,这么丢脸的事情你居然还能忍?我若是你,早就和离了,若是不然,也跳进井里把自个儿淹死了。”
“原来萧潇姑娘这么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妾室是上不得台面的。”宋婉宁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崔萧潇,淡淡道,“既然知道正妻跟小妾同车丢人,还能继续在车里晃悠,让二爷在外头为难。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他吗?你就是如此爱他的?”
“你……”崔萧潇听了宋婉宁这话心中气极,正想反口骂人又想起了什么,便笑道,“你也就在嘴皮子功夫上能赢我罢了,我如今已经得了管家权,你这个正妻过的连个妾室也不如,真是叫人可怜的很。”
“不仅仅是廷柏,连你的儿子煦哥儿都是向着我。”崔萧潇继续笑,“我前些日子听说,你父亲可是当朝的威武大将军,只可惜一直在外不曾回来,你说若是你父亲知道你现在混成这个样子,会不会觉得很失望?”
宋婉宁看着崔萧潇,宋婉宁生了一双极为好看的眼睛,动不动都顾盼生姿。可崔萧潇看着,却觉得有些怕了,吞吞吐吐道,“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宋婉宁轻笑了一声,只一字一句道,“我父兄要是在,还能容你如此嚣张?只怕你已经死了千百回。”
崔萧潇一时被宋婉宁的话吓住了,扶着马车大口地喘气。她自己心里清楚,宋婉宁所说的,绝对不是玩笑。如今这个地方,权势能压死人。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死死抓着温廷柏不愿意放手。
崔萧潇刚缓过劲来,忠平候府的马车便到了平远侯府。
平远侯的第三子方随站在门口招呼来往客人,门口处还站着不少的小斯和丫鬟,只要见到有车驾停下便会迅速上前接人,排场可谓不小。
看门的小斯见了温廷柏和身后的马车,连忙朝后头喊道,“柏二爷和柏二奶奶到——”
未稍片刻,里头跑出来两个小丫鬟站在车驾旁,只等着迎接从马车里下来的宋婉宁。
小丫鬟眼见着车帘被掀开了,便伸出手低下头,只等着宋婉宁来扶着下马车。很快,崔萧潇便理所当然地伸出了手放在丫鬟的手背上,那丫鬟见一双手扶着自个儿,以为是宋婉宁便扶着宋婉宁往门口处走。
崔萧潇受到如此待遇很是受用,很快便走到了温廷柏身侧。
方随站在门口,见着温廷柏便上前寒暄,看着温廷柏道,“廷柏兄,好久不见,想不到竟然能得廷柏兄的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快快里面请。”
“贤弟太客气了。”温廷柏笑着寒暄着,“如今你府上大喜事,不管怎么样我都应该来才是。”
方随看见温廷柏身边的崔萧潇,只觉得眼生,可崔萧潇挽着温廷柏,一副关系匪浅的模样。方随便询问道,“廷柏兄,这位是……”
温廷柏看着方随的目光,如今崔萧潇挽着温廷柏的胳膊,温廷柏不觉得骄傲,只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含糊其词道,“她叫萧潇,就是……我府上的……”
方随见温廷柏如此行状便也明白了过来,也不多做为难,看着温廷柏道,“二嫂嫂今日可是没来?她跟我内人交情不浅,内人还盼着她来呢。”
温廷柏见方随转移了话题,登时松了一口气,看着后头的马车道,“来了,快从马车里出来了。”
方随旋即看了一眼自个儿身后的小丫鬟,出声道,“柏二奶奶还在车上,还不快去接下来。”
方随身边的小丫鬟急忙上前,可还没到马车边上,宋婉宁的贴身丫鬟彩雀已经把宋婉宁从车驾里接了下来。
方随见了宋婉宁,连忙上前笑着招呼,“二嫂嫂,可算是把你盼来了,玉媛昨个儿还在说怕你不来呢。”
宋婉宁听说了柳玉媛,面上也露出几分笑意,看着方随道,“怎么敢不来?我若是不来,等她过几日只怕要打到我府上去给我颜色瞧。”
“嫂嫂里面请,玉媛如今正在院子里等着嫂嫂呢。”方随说着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崔萧潇站在温廷柏身边,见宋婉宁的待遇完全高于她的,一时便不悦了起来,拽着温廷柏的袖子道,“廷柏,我如今才是侯府的当家主母,怎么反倒是宋婉宁要受到这样的待遇?”
“老宋将军立下了赫赫战功,婉宁又和方贤弟的妻是手帕之交,来往近一些也是正常。”温廷柏目送着丫鬟领着宋婉宁从侧门进了院子,只宽慰崔萧潇道,“萧潇不要多想。”
崔萧潇冷哼了一声,跟着温廷柏一同进了里屋。
平远侯府的满月宴遍请侯门勋贵,在得知温廷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