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听到脚步声转头一看,原来是头上仍缠着布条的周大郎。
周大郎一改往日苦大仇深的表情,一脸轻松自在,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他手上拿着扫把和簸箕进来,与众人打招呼道:“大娘子、沈姑娘,你们过来啦。”
沈钰看到他才想起,收了店铺,周大郎也没了住处。
就关心地问道:“周大郎,你爹娘搬走了,那你们一家三口现在住在哪里。”
周大郎放下扫把和簸箕,赶紧答道:“这几日一直在找房子,想找一个离店铺近的,这样晚上收工后回家也方便些。”
“只是一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现在借住在一位好友家中。”
李氏在旁道:“这店铺收拾利索了,我们就要搬过来了,你看我现在租住的小院行不行,你们一家三口住着正好,就是没有水井,用水有些不方便。”
周大郎是去过沈钰租住的小院的,喜出望外地道:“不知赁钱是多少,就是因为找了几家房子,赁钱都太高了些,才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房子落脚。”
李氏热心地介绍道:“我们赁的时候,与房东刘嫂定的租金是一月七百钱,每月的初十给下月的赁钱。”
“刘嫂人不错,他们家是在集市门口摆摊卖果子的,想来你也应该见过,你若觉得合适,今日回去我就和刘嫂说一下。”
周大郎忙拱手谢道:“多谢大娘子,劳你去和房东说一说吧,等你们搬走了,我们就搬过去。”
沈钰原来并不打算一家人全部搬过来,而是想把店铺后院的房子当做大厨房来使用的。
就像悦来酒楼那样,前面的店铺全部用来做堂食。
可是昨日看了院子后,觉得就算全家人搬过来房子也够用的,就由着李氏把柳树巷的房子推荐给了周大郎,自己则仔细打量着这间店铺。
店铺门面不大,但里面进深不小,至少可以摆得下六张桌椅,再往后面还可以隔出一个灶间来。
原来的饼店因为放得都是烤炉,并没有专做出灶间,而是一个店铺里一大半都是放的炉子,外面地上还有放着桌椅的痕迹。
沈钰问周大郎:“这店铺不小,店铺里不是可以堂食吗?为什么店铺里只有两套桌椅。”
周大郎无奈地道:“我娘嫌那些人在这里吃饼,一直坐着不走,走了之后还要收拾。”
“她仗着这条街上就这一家饼店,附近想吃饼就要来店里买,所以就不愿客人堂食了。”
沈钰问道:“以前晌午很多客人愿意在此堂食吗?”
周大郎点点头:“天气冷的时候,若能堂食,卖些汤水,生意还是很好的。”
“客人们都想吃得热乎乎、暖和和的再走,若是买了饼拿回去吃,都冷了,这边集市为了防火,是禁止店里有明火的。”
沈钰心中有了计较,笑道:“我知道了,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李氏在旁道:“这胡婆子真是又想赚人银钱,又想省事,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沈钰包好了头巾,系好了围裙,笑道:“若不是如此,这店铺的生意也不会坏下去,哪里轮得到咱们买下这店铺呢。”
“快点开始清理吧,早点收拾出来,就能开张了。”
说起来容易,可真要把这店铺收拾利索,可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
除了早上摆摊和晌午送餐,其余时间里,全家人齐上阵,加上每日准时过来的周大郎,和一有空闲就跑过来的七喜。
五个大人加上三个十来岁的孩子,整整收拾了两日,才把店铺里那些碎土块给清理干净了。
第三日上午,在扫掉那些土渣后,终于露出店铺里用青砖铺就的地面。
沈钰看着这地面不禁皱眉头,砖面油腻腻的不说,还好多都是碎了的,让人看着就觉得破破烂烂到处脏污。
这样怎么能开食店呢。
沈钰和李氏商量:“这地面太脏了,就是算是整个铲一遍也还是脏污油腻的,饼店开了多年,这地上的油泥都不知有多厚了,还是全部换掉吧。”
李氏看这地砖也确实不太像样,可是看看这店铺纵深不小,约摸数一下,整间屋子换下来,大概要几百块青砖了。
李氏有些犹豫:“不知这边的砖石要多少银钱一块,再加上要找人来铺,这样整间屋子换掉,可要用不少银钱吧。”
七喜在旁热心地道:“这个我知道,县衙里前些日子整修过牢房,用到过大砖。”
“我们少爷前些日子在吕师爷那里,帮着看账本时说过,此地的大砖是二十文一块,小砖是七文一块,做活的工匠一天的工钱是三百文,包一餐晌午饭。”
七喜看看了这地面道:“你们这是个小食店,用不着铺大砖,大砖烧制起来容易碎,价钱也贵,店铺里铺小砖就行。”
“这原来的砖也是小砖,工匠手艺好的话,铺出来也平整大方的。”
沈钰低头数了数一排砖的数量,估摸了下,这样一间屋子约莫要四百块砖,一天也就能铺完。
算上工匠的工钱,统共三千三百文就能把这地砖给换了,还算可以。
沈钰把价钱报给李氏,李氏虽然心疼银子,也知道这笔银钱是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