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收敛了情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让玉枝姑娘见笑了,我见李妹妹腰伤未愈,仍是不敢用力,就糊弄着做了几个菜,听说姑娘什么菜都会做,都做得极好吃,我这是献丑了。”
沈钰心道:“哟,这才一晌午的功夫,都李妹妹啦,看来娘和姜氏相处的不错嘛。”
她温和笑道:“看我,快别说这些了,赶紧洗手吃饭,想来大家都饿了。”
姜氏虽然做的都是家常小菜,可是沈钰一吃就喜欢上了。
酱拌白菜心鲜嫩脆爽,煎豆腐火候刚刚好,外皮酥脆里面软嫩,浇上甜酱油,咬一口,鲜香美味。
糖醋萝卜丝,酸酸甜甜却清淡爽口不腻人。
排骨煨莲藕里的莲藕已煨至软烂,咬一口,比排骨还好吃,那汤更是鲜而清淡。
黄米面贴饼子也是软蓬蓬的,底上一层酥底。
咬一口贴饼子,夹上一筷酱拌菜心,再喝一口熬的稀稀的却满口豆香的豆粥,沈钰吃得胃口大开,看了看其他人,也是一样埋头苦吃。
李氏做饭也还行,但她做饭,口味颇重,不是很咸就是很甜。
每天出摊送餐,回来后,饭菜有时是李氏做,有时是沈钰做,玉桃、玉诚帮着打下手,收拾碗筷。
李氏做十餐,倒是有八餐口味会做重了,跟她说过,她当时点头答应的好好的,再做时又不由自主加多了。
李氏自己也纳闷,是不是以前苦日子过多了,以前穷的时候,菜总是做得很咸,一点点菜就可以配一大块贴饼子或者杂合面粥下肚了,经常拌上一小盘菜,一家人能吃一天。
现在吃饭上虽不是十分讲究,但也能吃饱了,李氏也觉得沈钰做出来的饭菜更好吃,可是她看着沈钰有时回来很累的样子,就自告奋勇去做饭,结果就是,这餐十有八九又咸了。
沈钰边吃边想,要是姜氏能每天给我们做饭吃就好了。
索性待会和她商量一下,问她愿不愿意在我们家做工,她饭菜做得这样好,应该也是个会吃会做的。
不知她和墩墩家里以前是什么样的,看样子不像穷人家,而是家里出了什么变故,才变成现在这样穷困潦倒的。
吃过了饭,玉诚照例去洗碗。
沈钰让墩墩在家吃了两餐饱饭,又带他买了衣服,却并没真的派什么活计给他,只不过让他跟着推了两趟车子。
墩墩初时戒备心极重,不过半日的经历让他很快明白了,这位沈姑娘是可怜他和阿娘,才托了需要帮工的由头,把他们领到家里来,吃两顿饱饭的。
想通了这些,墩墩没有了以前那种硬撑的傲慢和不屑,而是很主动的开始找活干。
他看到玉诚要收拾桌子洗碗,马上也上来要帮着收拾。
玉诚憨憨地一笑:“墩墩哥,水缸里的水不多了,咱们一起去抬水吧。”
墩墩和玉诚两人相跟着拿着木桶去抬水了,姜氏在那里看看也没有什么活计可以让自己做了,又不自在起来,想着是不是等墩墩抬完了水,就该告辞了。
沈钰沉吟了一会,抬头笑问道:“姜大娘,你和墩墩晚上住在哪里呀?”
姜氏忙答道:“回姑娘的话,晚上我们住在城外的土地庙里,那里住了有七八个人,大家晚上挤在一起凑合过夜。”
李氏一听,哟了一声,看了看沈钰,开口道:“姜姐姐,若我家雇你们娘俩个,你可愿意?”
沈钰有些意外的看着李氏,李氏道:“就是我家摆摊没多久,这工钱,可真给不多,一日三餐饱饭还是可以的,晚上也可以住在我家里。”
沈钰没想到李氏和她想到一块去了,就道:“娘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姜大娘,你看一月给你们一千钱,你和墩墩给我家帮工行不行呢?”
姜氏一听,喜出望外,她忙道:“若真能收留我们娘俩个,管吃管住就行,我们不要工钱。”
想了想,迟疑着开口:“姑娘和李妹妹是可怜我们吧,我看你家并不缺人手,也没有多少活计可做,要是那样,因为我们给姑娘家添了负担,我心里可怎么过得去呢。”
沈钰笑着摇摇头道:“姜大娘想多了,我确实是需要帮工,才想到要让你和墩墩留下的。”
李氏也在旁点头道:“别的不说,姜姐姐这饭食可比我手艺好多了。”
沈钰笑道:“是这样的,快中秋了,我准备做些小团圆饼来售卖,若添了这项,我家这几个人就要从早忙到晚了,不雇人的话,可实在吃不消,我吃着姜大娘做的饭菜,就知道姜大娘是个厨艺不错的,你若能留下来帮我,就再好不过了。”
姜氏见沈钰说的坦诚,就感激地道:“那就多谢姑娘和李妹妹了,我和墩墩一定好好帮着姑娘做。”
“想想今天早上,我和墩墩还在为讨一口饭吃到处苦苦哀求,一身破烂肮脏,晚上还要去破庙和人争抢睡觉的地方,谁能想这会子我们能一身干净衣裳肚子里饱饱的坐在这里说话呢。”姜氏说到这里,眼角禁不住有些湿了。
她擦了擦眼角,含泪笑道:“我和墩墩这是修了几世的福气,才能遇上姑娘和李妹妹这样的好心人,若再要你们的工钱,我们成什么人了。”
就在这时,墩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