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一看这动静越来越大,忙提醒玉诚不要高声,这三人才安静下来。
李氏高兴劲一过,又愁了起来,担忧地说:“这搬到县城可不是小事,还有这田地,这房,往外租也要找个稳妥的人家才行,要不,到时候收不到租金,我们又离得远了,不就白便宜别人家了。”
沈钰对这些不懂,对于这里的房子和田地,她可没有什么感情,恨不得立刻远离这个又穷又对她充满恶意的小村子。
她思索片刻,询问李氏:“能不能把房子和田地托给大舅舅,让他找人家来租种,到时候,租金也让大舅舅来代收呢?”
李氏觉得这个方法倒是行得通,总比托给邻居这些外人强些,这些日子里,隔个三五日就要因为女儿的事和村里人发生一番口角,她心里也实在腻烦。
李氏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对沈钰说:“我下午就去你大舅舅家,与他商量一下。”
沈钰没想到李氏如此的风风火火,忙又补充道:“娘,咱们家这房子就不要往外租了吧,一是这村里人大都有自己的房子,外乡人谁会来咱们这儿租房住呢。二是咱们虽然搬到县上,但毕竟爹爹还在这里,清明、年节得回来给爹爹祭拜,离得远,总要住一夜才能回,到时难不成去住舅舅家,还是先留着这房子才是。况且,租也租不了几个钱,您觉得呢?”
李氏听了,大觉女儿的建议有道理,频频点头,末了,很是感慨地说了句:“玉枝,你出门这一趟,可真是大不一样了。”
沈钰听了心里一哆嗦,这是哪里露了马脚,被看出来了。
心里紧张,脸上就僵了僵,正想说笑一下混过去,李氏又说:“你长大了,也会想事情了,性子也沉稳了,不像以前,遇到事,只会哭。”
我的娘哎,你可吓死我了。
沈钰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立刻开心地说:“娘,你这是夸我能干吗?”
李氏“噗嗤”一笑,骂道:“没羞没臊,哪有夸自己能干的。”
屋子里,喧腾起一阵低低的笑声,院子外,微风吹过树梢,树叶哗啦啦的唱起了歌。
李氏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草草吃过晌午饭,不顾外面太阳还在当头,就戴上斗笠装了一葫芦水去了李家庄。
沈钰不能出门,玉桃和玉诚一个下午都围着她,让她讲在酒楼做工时的事,特别是去广宁寺看晒经法会,更是让两个没有出过村子的孩子听得津津有味,让她讲了又讲。
待到李氏回到家中,已经是掌灯时分了。
李氏进门就嚷着渴,喝了一碗早就给她凉好的水,才一脸喜滋滋的坐在小凳上扇起蒲扇来。
沈钰看着李氏一脸忍不住的高兴劲,就知道这次去李家庄有好消息,她也不着急了,就静静地坐在一旁等着李氏开口。
玉桃先沉不住气,问李氏:“娘,大舅舅怎么说,你快说呀。”
李氏面带喜色,一改往日愁苦,高兴地说:“大舅舅同意了,而且,把田地租出去的事也有着落了。”
沈钰都忍不住笑了,没想到李家这个从未谋面的大舅舅还挺给力,这么快就有了结果。
李氏让孩子们在桌边坐了,才把下午在李家庄的事情学说起来。
“我到的时候,你大舅舅正好在家,就和他说了我们一家想搬到县城去讨生活的事,去之前,想托他把田地租出去。”
“你大舅舅听了,担心我们搬到县城,万一日子艰难,离李家庄更远了,有什么事他也不能照应到。”
“后来我把你在酒楼学会了厨艺,并且不足两月就赚到钱的事说了,你大舅舅就同意了,觉得既然有能赚钱的手艺,我们娘几个相帮着把食摊做起来,总比在这个村子里三天两头与人争吵,种田又看不到收成强得多。说到把田地租出去的事,他说这事他来办,只要租金适宜,村子里的富户不嫌土地多。我们家又没有成年男子,又没钱可以雇人耕种,靠自己还不如租出去,每年还能落下几个钱来。”
沈钰听到这里,插口道:“那娘有没有和大舅舅定下搬走的日期。”
李氏点头道:“这个也说下了,他这几日就去村中富户家问问,等这一季豆子收割了,就能租地,咱们也能搬家了。”
沈钰一听还要等收豆子,觉得等太久了容易出变故,就问道:“娘,那地里的豆子什么时候才能收割,统共能收多少豆子呢?”
李氏一听,脸上的喜色就消失了,有些不自在地说:“快能收了,大约总能收个几升吧。”
玉桃心直口快,直接揭了李氏的老底:“娘,咱家的豆子因为浇不上水,大都旱死了,结了豆荚的也都不怎么样,好多空豆,你早上还说,今年怕是连两升豆子都收不到,您怎么都忘了。”
李氏被小女儿当场说破,也只好承认自己实在不是种田的材料,嘴硬地犹自嘟囔:“都种出来了,总不能不收吧,好歹也能收上来点。”
沈钰知道李氏这是费了几个月的辛苦,豆秧却几乎全都旱死了,那仅有的能收的几粒豆,不舍得放弃。可是这几粒豆子真不值当的收,豆子长得不好,卖给油坊人家都嫌小不要,完全是白搭功夫,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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