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急了,这事可不能赖在画舫,她赶紧让龟公赶紧去找柳文盛的下人,把柳文盛给抬回去。
定国公府的下人一见到二老爷这样子,脸色就跟打翻了调色盘一样,五颜六色的。
他们不敢就这样抬着柳文盛走,急急忙忙回去叫人,甭管是谁,总得给定国公府一个交代吧!
但比定国公府来得更快的是御史,而且不是一个,而是好几个,老鸨也想不通,大晚上的,这些当官不睡觉,就为了来抓其他官员作风不正的事儿,平常也没看这些御史这么努力,难道,这个被打的人大有来头?
于是,在御史询问老鸨事情的来龙去脉时 ,老鸨就一五一十,不偏不倚都说了一遍。
御史们很满意,老鸨心有坠坠,怎么感觉和她想得不一样?
这天晚上的闹剧,是以柳文盛被抬走做了结尾。
定国公府的人根本不敢找那世家子的麻烦,因为那世家子本身就家世不凡,还有个姐姐是顺王的侧妃。
定国公府已经式微,哪里敢跟人家掰腕子,只能先把这个大仇记下,然后灰溜溜走人。
柳文盛在半路就已经醒过来,他悔不当初,鼻子被削掉一半,他……他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工部的上官要是问起来,自己该怎么说?
难道说,他溜号子去狎妓,结果跟其他嫖客杠上,所以才这样的!
柳文盛说不出口啊!
可要是说谎,今天这事闹得这样大,根本瞒不住,早早晚晚别人都会知道,自己岂不是连坦荡君子的名声都落不着!
柳文盛发愁的这些都是小事,等回到定国公府,一大家子人没有睡觉,都在等着他回来。
老夫人严厉质问你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得知事情所有经过,老夫人勃然大怒:“你还有脸担心不能见人,你还是想想要怎么保住自己的官帽吧!”
“这……这去画舫的也不止我一个,怎么就……”柳文盛结结巴巴,话没说完就闭上嘴。
是啊!
别人也去,但别人也没有被削掉鼻子,没把御史给招来啊!
柳文盛急得额头冒汗:“我……我现在备礼去几位大人通融一下。”
“你是想罪加一等吗!”老夫人疲惫嘶吼,御史岂是能随便贿赂,柳文盛要是敢贿赂,人家绝对敢收。
不仅敢收,人家还敢把这事写进奏折,给自己增添功绩。
柳文盛这一下是真着急,都鼻子上的疼痛都被他忽略掉了:“那到底怎么办啊?”
老夫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若是以前,定国公府还能依托一些老交情,把这事给用压下来,可现在,谁都知道定国公府气数将尽,人还没走,茶就已经凉了。
再去求这些人,只怕结果也是不尽人意。
可是再难也要去做呀,总不能真的看着儿子就这样被摘了官帽吧!
二房这根顶梁柱要是垮了,那宝贝孙子该怎么办?
孙女还指望着选秀呢!
于是,老夫人让人备了重礼,带着二柳文盛和金氏连夜去拜访一些老交情。
而结果也在老夫人的意料之中,多数人都是推脱不见,少数会出面相见的人也不敢给老夫人打包票,只是说着会帮着柳文盛说说好话。
奔波了一夜,送出去的礼物只有几份,多数还堆积在马车里,看着这些,老夫人心中涌起悲呛,年轻时从来只有别人来求她的,如今轮到她去求人,却总是频频坐冷板凳,说到底还是朝中无人,后宫无人啊!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必须把孙女清雅培养出来,只要迈过这个坎,家族重新振兴,她将来闭上眼才有脸去见定国公府的列祖列宗。
天终于亮了。
老夫人和二房夫妻回到定国公府,老夫人疲惫不已,话都说的不多,早膳也没用,就被下人扶下去歇息了。
金氏也是憔悴不已,却顾不上洗漱休息,她要先去看看儿子的情况怎么样。
柳文盛的状态很不好,被人割了鼻子,流了那么多血,受了这么大的惊吓,整个人本就有些摇摇欲坠,再奔波一晚没休息,他的脸色青白的就跟鬼一样。
可这时候他还不能休息,因为今天刚好是大朝会,文武百官包括一些官职不是很高的小官员也只有在这一天才会齐聚金銮殿面圣。
平常的小朝会,官职较低的官员可无缘进宫,以往的柳文盛会这一天早早起来梳洗打扮,每根头发丝每根胡须,他都要打理的整整齐齐,官服不仅要熨烫齐整,还得熏香。
之所以如此的大费周章,是因为整个定国公府,只有他穿着官服昂首阔步走进宫门,他才是定国公府的第一人!
可现在,顶着脸上这副尊容,而柳文盛是真不想出门,如果可以,他想告假在家,一辈子都不出门。
可是那些御史可不会因为他不到场,就放他一马。
柳文盛用一种去上坟的心情到宫门口,又遮遮掩掩,躲躲闪闪,忸忸怩怩走进宫门,最后站在金銮殿的角落里,全程死活不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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