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的现在威胁不了你,可是等十年后二十年后呢?
谁能保证这丫头就没有什么造化,就算这个丫头没什么造化,那她的儿女难道就没有造化吗?
安安,不要给敌人成长的机会,所以我今天就要做这个恶人,把这个威胁扼杀在摇篮里。”
柳氏说完,把手里的茶杯放好,一手拔下祝卿玉嘴里的布巾,反手从茶屉里摸出一根竹管,掰开祝卿玉的嘴把管子怼进去。
柳氏的手法不甚温柔,甚至还磕破了祝卿玉的嘴唇,怼好竹管,柳氏端起茶杯把里面的药水对竹管的洞口灌了进去。
一杯药水灌尽,祝卿玉在昏迷中竟然痛苦得直哼叫,柳氏眼疾手快把布巾重新塞回祝卿玉的嘴里。
祝卿安的双手紧握成拳,却始终一声不吭,她看着祝卿玉嘴里的布巾被溢出来的鲜血给染红,那刺眼的红让她别过头,不敢看。
她再怎么恨宋氏和白氏,也没想过要让祝卿玉给她赔命,在祝卿安原本的计划里,她只是想让祝卿玉好好尝一尝人情冷暖,被人踩高捧低的滋味。
再让母亲给祝卿玉寻一门既要远嫁又家风苛刻的门户,有个刻薄的婆婆,没出息的丈夫,就足以让祝卿玉这辈子都水深火热的了。
但柳氏更倾向斩草除根,所以第一个就对祝卿玉下手了。
“不用担心,她死不了,就是以后要当个哑巴,脑子不会很聪明罢了。
前朝的宫廷秘药,一粒致哑,两粒下去伤脑,你曾外祖母在我出嫁前给我的。
我原以为我这辈子是用不上这些东西,但世事无常,谁让你爹撇下我们先走一步呢!”柳氏看着祝卿玉的模样,表情不为所动,把狠辣无情展现的淋漓尽致。
祝卿安抿唇:“我只想要磋磨她一顿,然后让你给她挑一个刻薄的人家,让她这辈子掉进火坑里,爬也爬不出来,这辈子与她永生不负相见就好了。”
柳氏却突然大怒,她伸手对着祝卿安的手臂用力一掐,厉声道:“安安,你从小被父母捧着长大,你爹亲自给你开蒙,教导你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所以你从来不屑牵连弱小。
但是,你放过她,她就会放过你吗?
不要天真了,弑父杀母之仇向来是不共戴天的生死大仇,对你一样,对祝卿玉来说也是一样。
这事情要么不做,既然要做就得做干净,不留后患 。
你现在可以不忍心用这种手段,因为我还活着,那些缺德事我可以替你做干净,可将来当你做了母亲呢?
如果没有本事保护好自己的孩子,那么你的孩子将会重复我和你上辈子的凄凉结局。
安安,天底下含冤而死的人多了去,有几个像你一样有奇遇,可以重来一遍?”
柳氏的语气里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很浓重,祝卿安被掐得眉头直皱,这可是母亲第一次下手这么不留情收拾她,好疼啊!
“疼就对了,我就不应该让你爹把你教的太像书呆子,我朝礼法森严,闺阁女子就算才智过人,堪比文曲星下凡,也没机会一展才华抱负。
你的将来注定在内宅,这些手段你可以不用,但不能不懂,而且上辈子血泪教训还历历在目,你不能像我一样上辈子对娘家的那么信任,结果落得那么一个凄凉结局。
安安,我真的希望你的一辈子可以像我的前半生那样过得顺遂安康,没有后顾之忧。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就没有一辈子顺顺遂遂的,你现在要想的是,如果你的孩子遇到和你一样的遭遇,在生死攸关时刻,你会怎么做?你要怎么做?
你还想做个好人吗?
可是安安呐,好人不长命啊,你要是死了,你的孩子就没有依靠了。
和兵戎相见的时刻,你若是停手,只会死的更惨,你连累自己不要紧,你难道要连累儿孙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吗?”
柳氏苦口婆心的一番话,每一个字眼都让祝卿安心头震颤,像是有无数的雷鸣闪电在她的脑海里炸开,沉默半天,祝卿安终于开口:“娘说得对,我确实不应该对这些人起怜悯之心,我以后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了。”
柳氏这才松开掐着女儿的手,把座椅的椅搭重新盖好,伸手拎起一旁的茶壶用茶水清洗刚才装了药水的茶杯,一边语气冷淡决定祝卿玉接下来的命运:“桂嬷嬷已经安排好,到时候送这个丫头出海去吧。
找一户老实的人家给人家做童养媳也好,给人家做闺女也好,隔着山川河海,以后再也不用相见了。”
祝卿安点点头没再说话,祝家的马车晃晃悠悠回到官衙,柳氏的马车直通到二门口才停下。
母女两个下车回到正院,片刻之后,柳氏身边的桂嬷嬷带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坐上马车,说着要去给县令夫人送些礼,让他们加大力度,好好寻找失踪的二姑娘。
桂嬷嬷坐着柳氏的马车出门后,先是去一趟县令衙邸,而后,在天黑城门关闭之前又出了一趟城,说是要去接宋氏回府。
可等到日落西山,也不见桂嬷嬷和宋氏回来,柳氏又遣派不少人外出探听消息,终于在戌时末,桂嬷嬷终于带着宋氏回来了。
可府里的人见到昏迷不醒,头上破了大口子的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