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混战该怎么打,在座的文人士子都是读过兵法、学过谋略的,自然各有各的算法。
对于擂台上的三人来说,什么合纵连横,什么谋算,最终还是要用拳头说话。谁的实力最强横,谁的话语权越大。
当然影响合作关系的,还有很重要一点,就是人性。
柳陌讨厌自命风流潇洒的高云发,更看不上阴险狡诈的王明睿。要他与两人合作,还不如干脆认输。
更何况他有自信,以一敌二也能把两人打得满地找牙。
在等待射猎队回归的间隙里,最后一场擂台赛开始混战。
开场,三人抱拳互相行礼,随即迅速拉开距离。
高云发知道柳陌看不上他,所以从来没考虑过要与柳陌联手。王明睿心里相当清楚,他是三人中最弱的。两人对视一眼,准备合伙干掉柳陌,再分胜负。
只不过高云发觉得王明睿是弱鸡,随手可以打发。王明睿也没真想使出全部实力对付柳陌,让高云发捡便宜。
一时间三人你来我往,反而三足鼎立僵持不下了。
赵孟元眼睛盯着擂台,侧头问辛彦:“一盏茶?”
辛彦明白赵夫子问的是你确定柳陌能在一盏茶时间取胜吗?于是轻轻点头。
“除非他不想速战速决。不然另两人给他提鞋都不配。”说着辛彦脸上笑容扩大,“不过,先生说得对。”
“嗯?”赵孟元眼神疑惑,看向辛彦,他说得当然都对,小兔崽子考虑好再说话。
辛彦浅灰色双眸含笑:“白衣服在地上滚两圈,就没法看了。”
曾子睿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他想到为何会被这对师徒吸引,起初就是赵孟元不负责任的点评选手,什么穿得雪白,在地上滚圈就不能看了,还有穿缎子容易刮烂,打一架报废一套衣服。
何传铭听到三人谈笑,有点莫名其妙,又看看擂台上两白打一黑,没看出哪里好笑。
井晓透过玄光镜观战。
白泽像液体一样趴成一摊,比毛球摊的毛饼还平。
玄光镜的主镜面显示着擂台赛。另外六面镜子上显示的是射猎赛的六支小队,每支小队都收获颇丰,现在正拼尽全力往演武场的方向赶路。
井晓将庄江兰小队的玄光镜拉近。
“红衣女生受伤了,后面怕是要拖后腿。”白泽语气肯定道。
井晓调整镜面的视角,指着右侧不远处的一头黑熊。
“就算不受伤,也很难取胜,那只黑熊奔着血腥味来了。”
白泽翻成侧躺,垫着下巴眼睛向上看。
“其他几队位置不远,应该会救她们吧?”
井晓轻瞥白泽,道:“得她们先主动求救,上赶着不是买卖。你以为谁都像某只瑞兽一样,喜欢怜香惜玉。”
“你会帮忙吗?”
“不会。她们自愿参加比赛,自然要承担相应风险。指望别人救她们,不如尽力一搏,说不定还能逃出生天。”
白泽扭头看向身侧冷漠的井晓,忽然有些理解对方的逻辑自承因果。
无论是谁,要做何事,都得提前评估自身实力,并对选择结果负责,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倾尽全力,成不骄矜,败亦无怨。
白泽回想杨争争的行为,开口问道:“山主其实不讨厌争争,对吗?”
井晓挑眉,这只蠢兽从哪得来的结论。
“我讨厌被恶意利用,”井晓顿了顿,继续道,“更讨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还有,白泽不要妄加揣测。我讨厌杨争争,讨厌的就是她本身心术不正,并不会因为她有什么苦衷而觉得她可怜。”
“为个人目标努力本身没错,但若为了成就自己,而牵连伤害他人,就不应该了。有个说法叫做咎由自取。她的下场如何,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井晓教训过白泽,再看玄光镜中庄江兰一队人马,已经与黑熊大眼瞪小眼了。
庄江兰几人搭弓射箭,原想吓走黑熊,没想到有一支箭正中黑熊前爪,让本来萌生退意的黑熊,突然凶性大发,嗷一声,朝五人冲过来。
几人所骑的马匹都是文会提供,并没有战场经验,简单骑行在林中穿梭捕猎尚可,遇到凶猛野兽就不够看了。
庄江兰身下的马匹吓得两股战战,几欲趴下。
“快走。”她无奈大喝一声,拔出长剑,从马背一侧跳下,借一蹬之力,将马匹踹向黑熊方向。借助马匹身形,阻挡黑熊扑来。
“云娘,翠翠快走,”庄江兰手执长剑,迅速爬上身侧粗树。
另两名男性也拔出佩剑,散开队形,与庄江兰呈三面夹攻之势,拦住黑熊。
云娘正是受伤的红衣女子,闻言拽住想掉头回去支援的翠翠,语气急促:“快走,回去找人救援。”
翠翠犹豫一下,咬牙道:“好,等我。”说着抖动缰绳驱策马匹向演武场狂奔。
云娘腿部受伤,骑马也跑不快,边跑边从褡裢里拿出求救用的竹筒,回头看一眼发疯的黑熊,迟疑一瞬,还是用力拉开竹筒封口,朝后方扔去。
竹筒拉开,彩色烟雾直直地向上方飘去。
按射猎赛规则,看到求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