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我一定好好读书练武。七叔也要保重好身体。”
“那是自然。我还没看到颂儿长大成人,”夏朴哑着嗓子道,“今天为何回来这么早?”
“先生与里正都去县城了,说是要向县令陈情。”一说到这个,夏颂立即紧张起来,有些不安道,“七叔,里正说山主预警,三十夜里会有年兽出没。”
夏朴眉头紧皱:“年兽?”
“对,里正还让家家户户在大门上贴红纸对子,半夜还要烧爆竹,用声音吓跑年兽。给小孩发压祟钱,放在枕头底下。”
“山主预警?”夏朴捏着衣襟,抿唇思索,“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年兽。不过既然山主预警,那便准备起来。”
夏颂点头:“里正组织人进山砍竹子了,爆竹会给每家每户送过来。”
夏朴忍不住咳嗽一声:“好,一会让谈卫去村中问问。颂儿别荒废时间,回屋读书吧。”
夏颂咬着嘴唇,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谈卫端着托盘送到夏朴的床前,一碗清粥,两样时蔬。
“奴婢听说了年兽的事情。”
夏朴一挑眉毛,示意他继续说。
“是辛彦公子下山通知的赵夫子,赵夫子又去找了里正吴友,两人商议之后,带着村中几名老叟去找县令陈情。”谈卫顿了顿,“这事应是真的。”
夏朴即使在病中,抬手喝粥动作也十分优雅,问道:“村中如何应对,安排好了?”
谈卫躬身点头:“组织村中青壮,三十半夜敲锣打鼓,各家烧爆竹,一起呼喝驱赶年兽。”
“那年兽如此凶猛?”夏朴咽下口中食物,忧心道。
“山主预警中已经给出应对方案,想来问题不大。”谈卫语气不甚肯定。
“担忧也无用,一家子老弱病残,听里正安排吧!”夏朴一口喝光碗中清粥,叹了一口气,“阳琴等人到梧桐县有一个月了吧。总晾着也不是事,元月安排时间见一面。”
易罡接到谈卫的飞鸽传书,立即安排好手中的事情,启程回梧桐山。刚走到三省交界的弥安镇,他就发现被人跟踪了。
对方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行踪诡秘、经验丰富的杀手。易罡故意绕路,穿山越岭走的都是方便杀人越货的地方,但是对方好像并不急于动手。
易罡有些犯愁,他在京城是深受夏齐帝信任的禁军教头,也是禁军统领的预备人选。更擅长组织大规模军团作战,而不是如同武林人士一般单打独斗。
被人跟踪的情况下,他断然不敢直接回梧桐村。自身安危事小,若是暴露了七王爷夏朴和太孙夏颂的所在,可是会连累易家一整本族谱的死罪。
易家历代出战将,从不参与皇权交迭的事情。家族规矩就是世代忠君,简而言之,谁登上皇位,易家人就忠于谁。
虽然家规保证了家族威名和传承,但战场搏命哪有那么轻松。到易罡这一代易家战死沙场者不下百余人。
当一个家族人丁凋零,那就离衰落不远了。
易罡跟在太孙夏颂身边,一方面是忠于职守,另一方面他也想为家族铺一条青云路。
若是夏颂不能成事,易家在朝中还有族人向夏忠帝效忠;若是夏颂将来君临天下,有他的从龙之功,易家再不用担心未来。
富贵险中求。
易罡抛下心中忧虑,不断在脑中模拟行进路线,既然那些杀手不着急动手,他陪他们遛遛就是了。
东南三省的军事重镇,弥安镇驻军可是不少。
易罡眯了眯眼,感受身后某处的风吹草动。他记得有位族弟在此处担任校尉。
弥安镇军校巷。
易承志换上居家常服,踏入书房,顿时寒毛直竖。以他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武人直觉,立即全神戒备。
“不知是哪位英雄,星夜拜访易某?”易承志先礼后兵,朗声说道。
护卫们听到易承志声音,呈包围之势接近书房。
易罡压低声音:“承志,让护卫退下。”
易承志大惊,他与易罡自幼一起在族学受教,对他的声音熟得不能再熟。易罡虽是家族旁支,但其武学天分高,后来受夏齐帝重用。禁军教头的官职不低,在易氏族内也是能说得上话的。
只是夏忠帝登基之后,易罡不见踪影,族里还都以为他死了。
易承志连忙朝护卫摆手,让他们守在院外,“三哥?”
易罡从房梁跳下,顺手熄灭油灯,书房陷入昏暗,下弦月清辉射入室内。
易承志借着月光,看向一袭黑衣的易罡,头顶挽发的仍是熟悉的红色发带。
“三哥,你去哪了?陛下召族长询问你的去向,被族长糊弄过去了。他还得用易家人,才没有继续追查。”
易罡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润润喉咙才道:“只是没有大张旗鼓地追查,我被一群江湖人盯上了。”
易承志坐到对面,眉头紧皱:“三哥,你做了什么?”
“我在找太孙夏颂的下落。”易罡说出的话半真半假。他现在对谁都不敢完全信任,更何况有些事情,对方不知实情反而好办,“皇城那位陛下私下里也在找七王爷和太孙,我刚有点儿线索,就被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