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落垂首,内心一片怅然。
那可是三百精锐啊!当年的周禹冥仅有十二岁!得是怎样的睿智和勇气,让他只身入虎穴!
他原本可以成为百姓敬仰的神,现在却因传言,变成了人人惧怕的活阎王,如此巨大的落差,他心里该是何等滋味……
想到这里,江落落一阵心疼。
瑞阳公主也罕见的安静的听着,她也是第一次听到关于七皇叔的这段往事。
难怪二皇兄对七皇叔的恭敬,远超于父皇,想来,二皇兄是知晓此事的。
“这么多年,他一直深居简出,好似已经对这尘世没了牵挂。”崔皇后一脸愧疚的说道。
“但是现在不同了,他待你不同!”
“他若不愿,没哪个姑娘能近他的身!”
“落落,七弟母妃去的早,早些年一直跟在本宫身后,自受伤后,性子便越发冷淡,不愿与人相处,你……多担待些。”
江落落垂眸,道:“皇嫂言重了,王爷他……很好。”
这话说的是真心的。
周禹冥并未因为自己身份低微而心生轻视,也没有因为自己突然出现在冥王府,给他带来麻烦而恼羞成怒。
“那就好!”
崔皇后一脸欣慰。
“本宫总盼着他能过的舒心一些,再舒心一些。如今,这心愿,总算是实现了!”
江落落温顺的笑着,没有答话,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或许,她和孩子在这,就是对崔皇后最好的慰籍。
这时,秋芳快步进来,道:“娘娘,云贵妃今日在她宫内弄了个迎春宴,现下差人来请娘娘和……冥王妃一同前往。”
皇后体弱,宫内绝大多数的宴会都不会参加,这也是皇上明许的。
如今,云贵妃如此明目张胆的来请,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瑞阳公主蹭的一下站起来,道:“她办的劳什子宴会,请我们干什么!不去!”
秋芳道:“来人说若是冥王妃身体不便,云贵妃便亲自来请。”
上次因为皇后发病,没堵到自己,只怕这次不会善罢甘休了。
“皇嫂放心,众目睽睽之下,出不了岔子。”
自己的死活可是关系到周承业的性命,她不敢胡来,最多刁难一下自己罢了。
“本宫陪你一同前去。”云贵妃那人嚣张惯了,她还真怕会出事。
看着崔皇后疲惫的面庞,江落落婉拒了。
“皇嫂若实在不放心,便让瑞阳陪着我吧!”
看着二人的背影,崔皇后始终不太放心,思索片刻后:“来人……”
出凤仪宫时,江落落仔细看了侍奉的小太监,并未找到那个人。
正当她疑惑之际,一个弯着腰疾步而来的小太监引起了她的注意。
“瑞阳,这是皇嫂的药吗?”
周瑞阳回道:“对,是母后的药。”
“小山子,今日怎么晚了?”
“回公主,秋芳姑姑说娘娘正与冥王妃叙话,所以让奴才晚些送药。”
果然是他,原来他叫小山子。
现下人多眼杂,只能在另寻机会了。
玉秀宫,云贵妃住所。
还没入内,便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嬉笑,好不热闹。
周瑞阳贴近江落落耳边小声道:“皇婶,你若是不喜欢,给我个眼神,我便带你出来,你放心,云贵妃不敢拦我!”
江落落回之一笑。
今日这局只怕是专门为她设的,云贵妃又怎么会轻易让自己走了呢!
刚一入内,里面原本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宽大都流水席上,云贵妃居于主位,两边莺莺燕燕的围绕着不少妙龄之女,一时间,视线全都聚集在江落落身上。
“见过贵妃娘娘。”
江落落身姿端正,不卑不亢,微微颔首道。
“见了贵妃娘娘居然不下跪行礼,江二小姐的母亲,就是这样教导的吗?”
江落落寻声望去,说话的女子坐于云贵妃下侧,与江婉清面对面,只怕身份不低。
精致的瓜子脸,此刻满是讥讽,眼中充满敌视。
皇上已经下旨赐婚,任谁见了自己,都会称一声冥王妃,她却直呼江二姑娘!
如此明晃晃的敌意,看来,此女子就是赵雪梅了!
这时,瑞阳公主凑过来小声提醒道:“皇婶,她就是赵雪梅。”
江落落微微点头,继而说道:“赵小姐此言差矣,皇上早已下旨,免了本王妃所有礼节,赵小姐此话究竟是对本王妃不满,还是对皇上的旨意不服?”
江落落轻飘飘的两句话,就将赵雪梅置于藐视皇权之上!
“江落落你……”
赵雪梅恼羞成怒,话没说完就被云贵妃喝止住。
“得了!”
“冥王妃……入座吧。”
冥王妃这三个字,在云贵妃嘴里转了十八个弯,生生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原本自己瞧不上的一颗弃子,居然一跃成了王妃!差点与自己平起平坐了!
这让云贵妃如何受得了!
若不是她对承儿还有用,早就寻个由头一顿板子伺候!用的着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