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符的解药材料,种类虽多,份量却不需多,每种都是一点点就好。这样的话并不用叫随从帮忙搬运,去太多人也没用。而且时间有限,少数几个人骑快马可以赶时间,人数多了就快不了。于是吉义不用手下做随从,仅自己与狄霰、山士贤、山士惠四人,骑着四匹宝马:老骥、芦姬、红翻天、黑旋风,可以最快的速度来回。
一行四人,少不得还要带上蠹神,各将一个行囊和一个药囊驮在马后,出了五龙庄向西走,踏上神农架之行。
纵马飞奔,很快来到五道峡。这里地形险要,山士贤将其作为五龙庄的门户来经营,率领庄丁团建了一座上面能容数十人防守的土楼,又用竹木搭了几座小哨楼,常驻岗哨以观察远处的情况,有事便可预警。
往西去神农架的必经之路上,有一个山寨叫做天宝寨,有一伙山贼占据了那寨子。前不久他们发现了五龙庄的存在,曾经出动百余人来犯。山士贤指挥庄丁团在五道峡据险而守,山贼占不到便宜就撤回去了。此战虽然打退了山贼,但五龙庄唯一通往外界的道路从此也就受到山贼的威胁,不能再派车马队伍经过五道峡北上到房州去做买卖。
“大哥回来得好。”山士贤道:“咱们非得把那伙山贼消灭,才能再出外买粮食用品,山货也不至于囤在庄里卖不出去。”
“这事可以稍后再说。”吉义道:“如今外面也没有粮食可买了。我这一路千里迢迢回来,沿途所见,风不调雨不顺,好些地方连月不雨,去年冬天下雪又少,干旱甚为严重,连河流都快断流了。这样,各地土豪与商家都在屯粮,市面上哪里还有粮食可买?”
山士惠道:“如此说来,二师兄先前所算果然不错,今年会是一个大灾年?”
吉义点头道:“灾年的局面已经定了。各地民众艰苦抗灾,可是朝廷不闻不问,不但如此,还强征民夫去给皇帝造什么行宫……”
山士贤叫道:“昏君如此胡来!”
吉义没奈何道:“他是‘无忧天子’,只管自己作乐,哪管民间疾苦?朝廷在年初经过了‘乙丑大诛’,所剩的忠臣死的死走的走,再无人敢对皇帝发诤言。这可比从前何太后当政时还糟。何太后当政,遇到灾害好歹还会办几场法事,给灾民祈祷祈祷。”
山士惠道:“祈祷有什么用?”
吉义道:“至少不害民啊。我路上见到官府强行征发民夫,有男人哭诉他要是被拉走了,他家人都得饿死。可是官差不但不怜悯,还拔刀威胁要砍下他的脑袋给目无王法的刁民看样……”
山士贤、山士惠齐道:“王法个鬼!”山士惠问道:“大师兄出手了么?”
吉义道:“要是依着我以前,就出手了。但我自从做了一庄之主,责任重了,考虑事情也周到了。我一想,我要是出手杀了官差,其实救不了那男人,反而会引来官兵,杀更多的人。”说到这里叹道:“世道如此,想要行侠也得考虑后果,真为难人。出手不智,不出手则不勇,不敢仗义是不义,但若为图一时之快而害死更多人则更是不仁。”
山士贤、山士惠齐道:“结果呢?”
吉义道:“结果我忍了,没出手,给了那男人一锭银子,叫他留给家人吃饭。”
山士贤、山士惠齐道:“就这样了事?”
吉义摇头:“还不行呢。那官差竟然从那男人手上抢走银子。我怒从心头起,正要发作。狄姐先出剑向前一递,快如电光,剑尖插入那官差手掌与银子之间,将银子挑起在半空,再用剑一拨,银子重新落入那男人怀里。那官差呆住了,饶是他骄横,也知这一手厉害。他就没敢再去抢。我指着几十步外一棵孤树告诉他:‘看我一箭正中那树,给害民贼看样!’我便弯弓搭箭,一箭射在树身正中。我们各露了一手,扬长而去。”说罢叹息:“也就这样了。天下苦难极多,我们力量微薄,管不过来的。二弟早已算得分明,今年大灾之年,一场大浩劫在所难免。”
山士贤叹道:“是啊!”
吉义道:“咱们顾不得许多,只能先顾自己。如今米价腾贵,奸商推波助澜。好在咱们囤粮囤在奸商之前,可保庄民有饭吃,还可救济些流民。囤粮总会吃光,还须多多开荒种田,多挖沟渠引水灌溉,今后得以自给自足。”
山士贤道:“咱们这聚龙山里,山高谷深,平地少,种田难。小弟算了算,咱们庄子最多养个三五千人就到顶了。避世可以,要积攒力量则不够。哥哥要做大事业,还须到外面开辟大地盘。”山士惠道:“先前二师兄卜卦,叫大师兄要千里回乡,我们还纳闷,这样来回折腾做甚?如今方知,事关大师兄的妹子,二师兄的嫂子,难怪要回去了。如果不回去,狄姐姐之事也遇不上。又还开辟了老大的地盘,是极好的历练。”
吉义道:“我本来没想要开辟地盘,不过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事业既然做起来了,那就做下去。等这边事情办完,我还得再去那边。有三千手下、三万民众指望我哩。”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