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贱骨头这一招有意思啊!”楚春莺摸着红袖的头顶笑道。
“有意思你就狠狠地打她啊!”绿袖叫道:“老打在下做甚咧?小贱骨头才爱挨打,你又不打,弄得她老是欲求不满。”
楚春莺笑道:“这不是跟你们说的项羞花学的?”
项羞花就是二袖先前所在的京师御坊“樱梨院”的老鸨。先前有一天楚春莺跟二袖闲谈。绿袖阐明大志,这么说道:“等在下长大了、有钱了,非要开个比樱梨院更大的院子!做比项羞花更大的生意!”
“项羞花?”楚春莺问道:“什么人?”
绿袖道:“我们原本的干娘的亲女儿啦!干娘死了,由她接替做老鸨,她非逼着我们改拜她做干娘啦!”
楚春莺道:“这有什么不妥?小婊子不就得管老鸨叫干娘么?”
绿袖道:“大大的不妥啦!从前叫姐的人,一下子要叫娘,是可忍孰不可忍?换做你,你干不干?在下素有骨气的啦,在下就叫小贱骨头一起抗命,依旧叫她姐,就不叫她娘!”说着喘了一口气,再道:“项羞花就打我们啦,打得比她娘还狠!在下、在下……”
楚春莺道:“你挺住了?”
绿袖摇头:“挺不住了!在下只好叫了娘。小贱骨头很能挺,死活没叫娘,于是项羞花她……”
楚春莺道:“于是项羞花她又往死里打小贱骨头?”
绿袖摇头:“又往死里打在下啦!她跟小贱骨头说,不叫娘的话就把在下打死为止啦!小贱骨头就叫娘了。于是我俩都成了她干女儿了,你说可气不可气?”
“哈哈哈哈!”楚春莺鼓掌大笑:“好个项羞花,姑娘得学学她,才好治理你俩!”
——就是这么回事。但楚春莺并不是刻意要学项羞花,对二袖是要爱抚还是要敲打,全看她俩的表现。偏偏绿袖的表现才是爱讨打的,因此挨打的多;红袖很乖不淘气,所以尽管想要挨打却经常受到爱抚。
这时山贼一方沉浸在震惊之中,还在瞪大眼睛寻找吉义的身影。红袖重新念咒,过了一会儿再使一次“相由心生”,参照着眼前真人吉义样子,变出一个色与相一模一样的幻象吉义,用心念控制幻象行动,再度向山上疾冲。
山贼喽啰吓得又是一阵滚木礌石狠命砸落。殊不知这个幻象吉义正是故意要引他们砸木石的。只见轰隆哗啦一片响,砸得尘土滚滚,吉义的人影却又从尘土中钻出来,再向上冲了一程,模糊然后消失。
如此再三,山贼一方总算明白了,向着他们阵地不顾死活屡屡冲锋的吉义身影,其实只是幻象。秦大王命令喽啰,再看到吉义冲锋时,不要管他。
红袖再用一次“相由心生”变出一个幻象吉义,向上冲锋。这一次山贼喽啰忍着没有动手。那个吉义身影冲了一程消失。山贼喽啰松了一口气,发出稀疏的笑声。
楚春莺教红袖:“莫变吉哥哥了,敌人不上当了,变些咱们的庄丁冲上去,引他们再砸。”
红袖摇头道:“奴的修为只能变一个人,不能变许多人,不知道修为高了能否变多些,横竖当下不行。”
楚春莺道:“那你就变个别人,看他们砸还是不砸?”
红袖想了想,默念咒语,然后变出一个楚春莺,向上疾冲。
阵地上的山贼喽啰始料不及,有人大呼:“大王!有娘们冲来,如何是好?”
秦大王瞠目结舌不能回言。喽啰们等不到大王命令,只怕娘们冲上来了会杀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砸吧!
于是又一阵滚木礌石,轰隆哗啦,尘土滚滚。砸完了一看,娘们也是毫发无损,继续冲来!再冲不一会儿,娘们的身影模糊然后消失。喽啰们松了一口气,躺倒下来,哈哈哈一阵笑。
楚春莺忍耐着等法术用完,一拳往红袖头壳砸下:“叫你变个别人,你就变个老娘!惹人笑话!”
绿袖从旁道:“怎么变吉哥哥就行、变你就不行呢?”
楚春莺斜眼道:“那能比吗?吉哥哥单人冲锋那叫做英雄无敌,老娘单人冲锋那叫做丢人现眼!”说着把眼神转回红袖那边:“小红再敢变老娘,老娘揍死你!”
绿袖听了忙向红袖眨眼。
红袖会意,默念咒语,然后又变出一个楚春莺,向上疾冲。
“好你个小贱骨头!”楚春莺指着红袖一声怒斥,然后转手一拳砸在绿袖头上。
绿袖“哇”的一声,抱头哭道:“你骂她却打我,是何意思啊?”
楚春莺伸出两根手指往绿袖鼻子两旁戳:“一来,小贼骨头你的小眼神能瞒过我?二来,小贱骨头还在施法,老娘总不能打断吧?”
绿袖只得自认倒霉,不吭声了。
阵地上的山贼喽啰看到又是娘们的身影冲来,大多数人都已经累得精疲力竭,心想是假的,不管了。少数人还有些余力,随便扔了一些滚木礌石下去,以防万一是真。只见那个娘们身影又消失了,再松一口气。
如此反复再三,山贼喽啰力气耗费得差不多了,呐喊声稀疏而且显得有气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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