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义听楚春莺这么说,知道她也觉得有把握,这事可以做。当下拿定主意,去见高飞鸢。
去之前,因为怕被别人认出,吉义先请优卿用易容术把自己乔装改扮一番。扮作一个不显眼的寻常江湖汉子,来到高家军辎重队宿营地大门前。
营门卫士拦住喝问:“甚么人!来做甚!”
吉义拱手道:“我乃服侍过高大小姐的旧家人,给她提过鞋子的,名叫牛黑熊,今有十分紧要的事,求见大小姐!”
卫士听这么说,颇觉疑惑,但想还是禀报一下,请大小姐自行决断。于是一个卫士跑去禀报高飞鸢。
高飞鸢听了,先是莫名其妙,心想有什么旧家人给自己提过鞋子的?再想牛黑熊之名……这个名字蹊跷啊!高飞鸢便命令:“带他进来!”
卫士将吉义带了进去。高飞鸢一看,并不认识,皱眉道:“你这什么牛黑熊,找姑奶奶何事?敢莫耍姑奶奶的?”
吉义看了一眼高飞鸢,只见她依然是总角小娘的打扮,脸庞清秀,将一顶头盔放在案台上,身上披着铠甲。那头上的总角虽然还是以前的样子,不过感觉这不到一年之间她竟然成熟多了,敢情这期间她发生了许多事情,变得老成了。当下吉义拱手道:“在下并不敢耍姑奶奶,请姑奶奶屏退旁人,在下有大机密与姑奶奶讲。”
高飞鸢还没答话,身旁两个家将高熊、高罴对视一眼。高罴跨前一步,厉声喝道:“大胆!你是何人?飞将军并不认识你,你也不知飞将军,竟敢混进我们大营里来胡说八道!”
原来前阵子高飞鸢跟随父亲平定了几处贼寇,屡屡当先破阵,颇有战功,意兴昂扬,央求父亲向朝廷要个将军号给自己,比如“大将军”。高鸿教训道:“当朝只有何骠骑、段车骑二人位高权重,方得称为‘大将军’。连我都还不是。你乳臭未干,三五十年后再做不迟!”高飞鸢又道:“那么,爹爹好歹先讨一个将军号来,甚么‘破虏将军’、‘伏波将军’、‘材官将军’都好,不争品位高低,给我做了,方才不枉姑……不枉女儿跟你辛苦一场。”高鸿亦不许。高飞鸢赌气,就令军士都叫自己“飞将军”,过过干瘾。
吉义方知在这营中大家都不叫高飞鸢“大小姐”,当然也不叫“姑奶奶”,却是叫“飞将军”。不过也不妨,吉义从容自若道:“在下面容是改扮过的,只为了不拖累飞将军。飞将军要是信不过在下,可以留下几位心腹大哥,其余的尽皆屏退。在下才敢说出机密。”
高熊、高罴又对视一眼。高熊微微点点头,高罴退了回去。高飞鸢想了想,笑道:“姑奶奶不怕你有什么古怪,且听你说说。你若想刺杀姑奶奶,却也不是姑奶奶对手。倒要看你有何花样?”遂只留下高熊、高罴二人,叫其他人尽皆退开。
吉义除去脸上化装,现出本来面目。
高熊、高罴二人大惊。只因花鹤卿养子花含玉之死,连京城都到处贴有悬赏通缉“妖人吉义”的画像榜文,这一路来所过州县城门边上也都有,都看得熟了,吉义这个样子很相似!两人不禁一齐伸手往腰间,将佩剑拔出半截,只等小姐一声令下,立时上前格杀。
高飞鸢发现是吉义,倒是不慌不忙,笑道:“原来是你这厮!我说哪里来的一个牛黑熊?还说替姑奶奶提过鞋子……早有些疑心是你,但又实在不像。罢,算你有胆子,敢来找姑奶奶,但不知到底有甚事情?”
吉义再拱拱手,想要寒暄两句,说道:“高大小姐一阵不见,长高了些……”
话音未落,高飞鸢竖眉打断道:“你莫废话!早与你说过,似你这般草寇匹夫,能与姑奶奶说一句话,你家祖坟就得冒一阵青烟!你有话快快直说,莫要叫你家祖坟上冒烟太多,弄得乌烟瘴气!”
吉义一笑,说道:“好吧,我直说。但这话比较难听,就怕直说你不爱听。”
高飞鸢瞪眼道:“姑奶奶就爱听直说!你但说无妨。”
吉义点点头,道:“我要说的是,你高家名声素来好得很,但因你这次帮着臭名昭着的恶人,做伤天害理的恶事,名声只怕要……”
高飞鸢没耐烦听完,当即打断道:“胡说八道!这就是你要说的话?!”
吉义面无惧色道:“我说的可不是假话!虽知直说了你不爱听!”
高飞鸢略一思忖,紧皱眉头道:“好,你再说下去!姑奶奶虽不爱听,但给你个机会说个明白!倘若胡说八道,姑奶奶一枪搠死你!”
吉义遂把第五道台的过往劣迹说了一下,再说如今其爪牙董大抓获所谓犯妇王舜英,要解送给第五道台,借着高家军辎重队做掩护之事。
高飞鸢听了大怒:“世上竟有这等事情!那道台如此为非作歹?”
吉义道:“不信你叫人打听。看看我说的是否属实。”
高飞鸢点头:“姑奶奶自然必须自己打听。”想了想道:“对了,我记得你名叫吉义,那杀死花含玉的‘妖人吉义’就是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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