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的人马还在路上,道台的人马先到。董大一心投靠道台发达,十分卖力,领着官差与官兵先行从道府出发,连夜赶到平邑县城,直扑王主簿家。
王主簿以为有知县护着,可以无事;怎知还有道里、州里两处人马要来捉拿。如狼似虎的缉捕人马,将王主簿家包围起来,打破大门冲进去拿人。王家上下,一片惊叫。
千里护送王舜英的陈全、陈福二仆有些武艺,慌忙保护少夫人上车,拼杀出去。
王主簿爱女心切,也拼死相护,怎奈不会武艺,被董大只一刀,搠穿胸膛!董大追赶王舜英去了。丁虎头、王麻子、曹狗儿三个泼皮见杀了王主簿,一不做二不休,肆行抢劫起来,撞见王主簿的夫人姿色未衰,便拉扯住意图非礼。主簿夫人一横心,撞墙死了!
王舜英逃到城门,却有道台手下的官兵堵门。前堵后追,将王舜英的车子团团围住。陈全、陈福二仆寡不敌众,尽皆力竭被擒。王舜英想要战斗,怎奈怀着胎儿不便。官兵一拥而上,王舜英无法抵抗,束手就擒。
知县得知变故,因是道台钧旨,无法营救,只能干着急。道台接着又有公文来,将知县就地革职。因知县是朝廷命官,需要朝廷委任,道台先将知县栽上罪名革职,再参奏朝廷。在发来公文的同时,道台先派了一个族亲来做代知县,叫做第五仑,在朝廷委任新知县之前暂管本县事务。
代知县第五仑火速就任,与董差拨商议。董大谎称“妖人吉义”与这事有关,一面叫第五仑将王舜英好好关押看守,一面使人叫州里再多派一支人马来拿“妖人吉义”。其实董大也不知吉义哪里去了,只要有个借口让州里多派兵来,看牢王舜英。否则只怕有义士要帮她,来劫牢。
果不其然,王主簿、王大小姐历来名声很好,如今竟无辜遭难,落得家破人亡,百姓互相传告这事,都说世道颠倒,好人没有好报。本县好些个民间义士听闻,义愤填膺,合谋要救王大小姐。山东素来多豪侠,路见不平一声吼,哪怕不关自己的事也要出头,那是自古有名。
而且所谓的“妖人吉义”正好也在本县。吉义得知王舜英出事,心急火燎,叫道:“二弟所算‘蹇’卦,原来应在这里!说不得,我得赶紧去救!”
这时郝半通在外未归,吉义令优卿、桂儿留守南武庄提防赤髯仙、晁翻天勾结反扑,自与楚春莺赶去平邑县城。
城门边上悬挂着捉拿“妖人吉义”的榜文,吉义自不能大大咧咧进去。“妖人吉义”犯了诸多大案,如今大大有名,在平邑县城里更是家喻户晓,都知道吉义原本就是这里人,其父就是已故的吉都头。这么有名,要混进城去必须乔装改扮。
楚春莺将吉义和自己都乔装改扮了,让吉义先藏在林子里,自己先进城打探一番。
吉义急不可耐等待楚春莺回来。楚春莺回来一见吉义便笑。
吉义急道:“你笑甚!”
楚春莺笑道:“我笑那榜文上画着你的肖像,面孔虽画得马虎,但那双目炯炯,却也传神!”
吉义更急道:“你管它画得好不好!舜英妹妹如何?”
楚春莺嘿嘿一笑:“瞧你急得……我先问你,救回了你的舜英妹妹,你却要如何?娶她做大奶奶么?”
吉义皱眉道:“你莫胡说。舜英妹妹是我自小这么叫。如今她是陈家的遗孀,怀着陈家的孩子,我只有将她母子救出,好生抚养,当是自家妹子、外甥。你平素爱闹,这事可不得胡说。”
楚春莺摇手道:“知了。莫急。你看我一回来就笑,显然不用急嘛。你的好妹子暂无大碍,并不在牢里,却在庵里。”
吉义忙问:“怎么在庵里?”
楚春莺不直接回答,却道:“那代知县第五仑,是有名的恶官第五道台派来的。你可知第五道台有个极恶的嗜好?”附耳道:“专爱玩弄大肚子孕妇……”
吉义瞪眼道:“这、这等伤天害理事情?……可恶的狗官!……难、难道?”
楚春莺点头:“没错。你妹子就是道台下令拿的,来人领头的叫做董差拨,是你乡里人,名叫董大。王主簿夫妇就是死在他们一伙手里。”
吉义眼睛瞪得更大:“董大?……恨我没早杀了那厮!”
楚春莺撇嘴道:“你能么?先前姑娘劝你修法时,你还要做良民呢!”
吉义咬牙切齿道:“我必杀了董大!替王家报仇,救舜英妹妹出来。”顿了一下道:“你倒是快说,舜英妹妹关在哪里?庵里?可是城北那个尼姑庵么?”
楚春莺点头道:“是了。那个为虎作伥的代知县,生怕你妹子下狱伤了身子,弄得堕了胎就不是道台喜好的孕妇了……哼,特地将她关在尼姑庵里,使一帮官兵守着,又使几个师太给她念经安神呢。闲人不能出入庵堂。”
吉义道:“那你怎么知道的?”
楚春莺笑道:“我扮小道姑进去的。官兵们哪里拦我,还都笑嘻嘻呢!”
于是当天傍晚时分,楚春莺自己依旧扮作小道姑模样,把吉义扮成一个小道士模样,头上插根木簪,戴个道冠,因吉义眼睛太有神,怕露馅,要吉义闭着眼睛装作是个盲道士。吉义因家里有个目盲的母亲,扮盲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