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士律不想搭理他们,起身道,“这日子你们要是不想过,可以不过。”
“老大,你什么意思?”韩老夫人目光沉沉的瞪着他。
她可不信他这个白眼狼儿子愿意舍了那个狐狸精。
“两个选择,一,我与夏氏和离,韩府里一切都是夏氏嫁妆,她带走,我一年俸禄一百二十两,粮食一百石,够养活我们一大家子,不过玉韬他们的读书钱就没了。”
余氏立马急了,“大哥,玉韬读书那么好,你怎么能让他不读书?”
“你们自己给,我一个无后之人,”韩士律冷笑。
对,还天天提醒他是一个无后之人。
养一个败家玩意,还不如不养。
“对了,你们也别惦记让我过继你们的儿子,我的官位不能承袭,我也没有家产需要继承,对你们没什么好处。”
一起摆烂吧。
反正都不想过了。
“老大,你说这话不是在诛你老娘的心么?”韩老夫人气红了眼。
这儿子真是白养了。
和离,她如何锦衣玉食?如何摆她老夫人的谱?
那女人嫁进他们家,那嫁妆不应该有他们的一半么?
韩士文知道他大哥能做出来,就看那月例十两就知道,他大嫂的嫁妆他们一点都贪图不了。
这韩府没了夏氏的嫁妆就是一个空壳子。
要他说,还是大哥这个官做的不好。
人家做官十余载,不说家财万贯,那也能攒下一点家业。
可他呢?
之前一贫如洗,现在依旧一贫如洗。
那点俸禄够谁用。
“大哥,第二个?”余氏小心翼翼的问道。
她儿子一定要读书,她还要靠儿子做诰命夫人呢。
“分家。”韩士律背着手,望着韩老夫人,“母亲既然看我们不顺眼,我们搬出去住。”
“老大,”韩老夫人抬高声音,“你娘还在。”
父母在,不分家。
韩士律耸了耸肩,“我想不出其他办法,你们有什么好办法?”
韩士文望向韩老夫人,韩老夫人恶狠狠的瞪着韩士律,“老大,为了那个女人,那个小丫头片子,你连老娘兄弟都不要了?”
“母亲所说那个女人,是与我相伴至暮年之人,母亲,兄弟可行?那个小丫头片子是我的女儿,母亲爱自己的女儿,我又为何不爱?”韩士律颇为不懂,“母亲就想要我孤独终老么?”
“这世上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韩老夫人从床上下来,“纳妾,十个八个,再生十个八个儿子,”
“母亲有钱么?”韩士律的一盆冷水浇醒了韩老夫人。
韩老夫人哑然,纳妾要钱,生儿子要钱,儿子没有钱,儿子还不愿意用儿媳妇的钱。
这不就是死循环么。
余氏在一旁小声咕哝,“家里的小婢女不要钱。”
韩老夫人的眼睛亮了一下,看到老大瞪向余氏的目光,刚燃起的光灭了下去。
一切都是借口罢了。
韩士律甩了甩袖,“母亲好好想想吧。”
他背着手准备出屋,想到什么,停下脚步,扭头望着韩士文,“三弟,准备好赔款。”
说完就大步离开。
韩士文从没想过韩士律会找他要钱,藏在袖中的手狠狠地捏紧。
余氏听到要赔钱,立马急了,“母亲,你看看大哥,都没把我们当一家人。”
韩士文一巴掌拍在余氏的脸上,睚眦欲裂的瞪着她,“你还嫌闹得不够大么?”
余氏捂着脸不敢说话。
当然,这不是第一次被打。
她也知道,自己能够从糟糠之妻成为韩三夫人,是因为自己生了三儿子。
还有她说的家里的小婢女不要钱,是因为她院子里的婢女都是他的通房。
所以,不仅韩娇娇嫉妒韩悠悦,她也嫉妒夏氏,凭什么夏氏娘家那么有钱?凭什么夏氏娘家对她那么好?凭什么夏氏的夫婿是大官?
但夏氏没有儿子,她有。
就凭这一点,她就可以在夏氏面前趾高气扬,挺直腰板。
“好了。”韩老夫人闭了闭眼,“你们俩回你们院子闹,别在我这闹。”
韩士文瞪了余氏一眼,拱手,“母亲,儿子告退。”
说完也大步离开。
余氏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做小伏低的服侍韩老夫人上床躺下,韩老夫人也不想寒了这位听话儿媳妇的心,“老三脾气急,你多担待担待。”
“我那还有一些首饰,明个我让人送给娇娇。”
余氏脸上的这才露出喜色,“母亲,我与夫君同床共枕多年,知晓他的脾气,”
韩老夫人点点头,“行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我这不用你。”
“是,母亲,儿媳告退。”余氏起身离开。
韩士律没有立即回院子,在园子里的亭子里坐了一会。
刚成亲那一会,他以为婆媳和睦。
当然,就像他以为的那样。
刚成亲那一会,他是秀才,夏氏娘家资产丰厚,他娘虽然仗着他是秀才,夏氏是商户女,会摆架子,但都无伤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