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手里转着一串白玉菩提。
皇上没让人通传,直接大步进殿。
“母后,”行完礼,没等答话,直接起身坐在软榻上。
李福清上了一杯茶,就带着殿里的伺候的宫女们退出殿外。
太后微微扭头,望着悠闲喝茶的皇上,阴阳怪气的问道,“皇帝怎么有空来哀家宫里?”
皇上放下茶杯,恭敬的回道,“听闻母后身体不适,儿臣便来看看。”
“哼,”太后扭过头,闭上眼,“没那么简单吧。”
“母后心里明白就行。”皇上低头抚弄腰间的香包,这可是皇后娘娘亲手给他做的。
太后睁开眼,怒气冲冲的质问道,“就是寻常人家,作为婆母的让儿媳妇伺候也是人之常情,怎么?外面使得这宫里使不得?”
皇上抬头望着她,语气冷漠的质问道,“她凭什么要伺候你?”
“你是生她了,还是养她了?”
太后气的一巴掌拍在小几上,直起身子,“她是我赵家妇。”
皇上笑着点点头,抬头就是一片冷冽,“母后,你是赵家人还是苏家人?”
太后心里一颤。
皇上又扭头望向对面冉冉升起的香炉,“母后要不要儿臣替你数数你为苏家人做的事,再数数皇后为林家做的事?”
太后软和语气,“我是赵家妇,也是苏家女儿。”
长平侯府,自她父亲那一代开始,她的父亲跟随皇太祖一起征战沙场,尽职尽责,才获得这个世代相传的候府爵位。她的哥哥,第二代长平侯,少年将才,风姿绰约,奈何,天妒英才,早早就牺牲了。她的侄儿,如今的第三代长平候,庸庸碌碌,毫无作为,若她不庇护,这长平侯府能在这盛京有一席之位?她错了么?
不,她没有错。
皇上冷笑一声,手里握着香囊,指腹不停的摩挲着不太平整的绣面,“儿臣记得母后以前常说,只要登上这个位置,要什么有什么。”
“我听您的话,努力学习,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太后慈祥的望着他,“是,皇帝很努力,也很听话。”
“所以我跟你提的第一个要求是娶皇后,母后拒绝了。”皇上眼底难掩失望。
太后不想回忆起那段日子,语气冷冽,“皇帝说那些做什么?”
皇上见她提都不想提,嘴角苦笑,在他母后心里,权利排第一位,然后就是苏家的昌盛,她这个儿子可能只是她争权夺利的工具而已,毕竟在他有限的记忆里,母后常说,
“你今天的功课完成的怎么样?你父皇夸奖你了么?”
“你就知道玩,以后怎么坐上那个位置?”
“你要讨你父皇的欢心,这样你才能成为九五之尊。”
母亲的关怀永远逃不开父皇,皇位。
“母后,容嫔和云阳的处罚是朕下的,你就不要找皇后的麻烦了。”
太后怒气冲冲的瞪着她,“那哀家就要找她的麻烦,你怎么办?”
“长平侯府在那,母后知道的,朕什么都能做出来。”皇上丝毫不服输的威胁着。
太后咬牙切齿的说道,“皇帝,不要忘记你的位置是怎么来的?”
皇上冷笑,“怎么?要不朕把龙椅送去长平侯府?”
太后握紧手里的白玉菩提。
皇上起身,“朕知道,你们最后的底牌是阿显,但,”皇上转身望着太后一字一顿道,“为阿乾,我什么可以做的出来。”
太后震惊,满眼不敢置信的问道,“阿显也是你的儿子。”
“他要是不跟阿乾争,他永远都是朕的儿子。”说完,皇上便大步离开。
太后脸上的震惊没有消散,嘴里喃喃道,“她这是做了什么孽,为什么会生一个冷血无情的怪物。”
她忘了,是她说的,皇家无真情,这情包括友情,爱情,自然也有亲情。
皇上从慈宁宫出来,便直接前往长乐宫,正在悠闲看话本子的皇后看到一脸凝重的皇上,眉头一挑,挥了挥手,屋里的宫女都躬身退下。
“怎么了这是?”她起身拉着他的坐下,倒了一杯茶递给皇上,“喝点降降火。”
皇上喝了一口,张开手,皇后顺势坐在他的怀里,搂过他的脖子,给他捏了捏,“去慈宁宫了?”
皇上闭上眼,闷闷的回道,“嗯,”
可能越是没有什么,越是想要得到什么。
他还记得第一次去将军府,那会的将军是林老太爷,他登基为帝,可他一点都不开心,天天听着底下人吵架,他说一句,那些人有十句等着他。
下了朝,太后就命令他娶妻。
他实在不懂,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义。
他听闻林将军府只有一个夫人,没有妾室通房,兄妹姐妹也友爱互助,他就很好奇。
他偷偷的登上府,看到第一幕,林大姑娘叉着腰教训三个弟弟妹妹。
“林峰,你说说你,做生意就做生意,怎么还能被人欺负?人家欺负你,你不去打回去么?”
“孟原,天天凑在我妹妹跟前做什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你要是毫无建树,你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