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教谕已经下课,因此门口来往的人并不少。
门房的这一嗓子,直接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
对十六来说,这简直是天助他也。
他再次开口,将丁建州的所作所为讲述了一遍。
最后才一脸痛惜地说道:“丁建州的行为实在是超出了做人的底线。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家阿妹实在不想让几个孩子也变得如此不择手段,所以只能选择和离。”
十六讲述得十分详尽,而恰巧路过的学子是丁建州的舍友。他一直觉得丁建州很虚伪,却始终抓不到他的把柄。
这不,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丁建州?是丁家村的那个丁建州吗?他的妻子是不是水立修水举人的妹妹?”
“没错,我们也是刚刚才得知阿妹这些年的遭遇。”
“最可恨的是,这次阿妹因操劳过度险些流产,丁家二老不仅不给请大夫,还直接把人挪到了柴房。”
“我们水举人亲自带着大夫去救人,却被丁家两个老妖婆阻拦。我们最后是驾着马车强行冲进去的。”
十六说得仿佛他当时就在现场一样。
“所以,恳求各位,帮我们传个话。让丁建州出来一趟,今天无论如何,我们阿妹都一定要和离。”
最后的恳请,更是让那些与家中姐妹关系亲密的人感动不已。
有些人甚至开始反思,自家姐姐(妹妹)在婆家是否也遭受了同样的待遇。
或许他们可以私下调查一番,还真别说,还真有那么几个婆家表面上和和气气,背地里却手段频出。有的直接教训了对方一顿,也有直接选择和离的。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十六的这番举动,不仅吸引了众多学子的关注,就连教谕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而教谕到来时,丁建州正与十六拉扯着。并且一口咬定他不认识十六,十六是在骗人。
十六:猜得还挺准。下次别猜了!
教谕一听这情况,骗人都骗到县学来了,这还得了!当下便站了出来:“你们说自己是丁秀才的妻子娘家族人,可带着户籍?”
十六:心里的白眼儿都快翻上天了。
表面上却直接愣住了:“这位秀才老爷……”
只是十六的话还没说完,门房老人就提醒道:“这是县学的教谕大人。”
十六立刻诚惶诚恐道:“大……大人。”
教谕见他如此,这才感觉好受了一些:“可有凭证?”
十六摇头:“我们去丁家村是为了给族人讨公道的,又不是去交公粮。哪里会带户籍那么重要的东西。不过大人如果不信,您可以跟我们走一趟,我们阿妹现在还在柴房呢!”
“不可能,不可能。”丁建州敏锐地察觉到教谕的心思有了变化,立刻高声喊道。
如果是别人,或许会被丁建州带偏节奏。但十六直接反问:“如果不是你们丁家人做得太过分,我们又何必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说到这里,十六仿若被愤怒撑大了胆子:“教谕大人,请您帮我们作证。”
教谕这才被逼上梁山了,“为了公平,本官就跟你走上这一遭。”
“我们也能帮忙。”许多看热闹的学子,同样不甘心只看一半热闹,于是干脆提出要帮忙作证。
与此同时,鹰一再次高高飞起。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楚辞就收到了县学门口的实时情况。
效果好得出人意料,楚辞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她悄悄把卢鱼拉到身旁,“待会儿教谕来了,你这样……”
卢鱼以为今天没她什么事儿了,毕竟事有轻重缓急。
没想到……
另一边,十六和教谕一行,正浩浩荡荡地往丁家村赶来。
遇到真正的水家后生,十六又秀了一波演技。“水生、水清,你们怎么也出来了。放心,丁建州在车上了。教谕大人也答应替我们作证。”
水生:……
水清:……
两人一脸茫然,但对方显然是在帮他们,即便心中满是疑惑,也只能顺着十六的话,挤上马车(当然,他们不敢进车厢,只能和车夫抢位置了)。
而见到水生、水清二人,丁建州终于确信,妻子真的出事了。只是并非如他所愿那般悄无声息地消失。
想到此处,丁建州不禁懊悔,他应该早点下手的。
然而,丁建州即便再后悔,时间也不会因他的祈祷而放慢脚步。马车最终还是停在了丁家大门口。
马车刚一停下,水生、水清两人就吆喝起来:“来了,来了,丁建州来了。”
就在这时,卢鱼看准时机冲了出来。
一把抱住丁建州的大腿:“丁秀才,求求您,求求您放过我们卢家吧!只要您肯,别说是做妾,就是为奴为婢我也心甘情愿。”
正准备下车的教谕:这怎么又牵扯到强纳民女为妾了?
此时的教谕再看丁建州,就像在看一坨垃圾。
丁建州自然不愿承认:“你是谁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此时卢鱼脸上的柔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你不让我活,我们就同归于尽的狠厉。“好,好,你不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