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翻过身来，盯着我的眼睛说道：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接吻吗？我都不愿意停，你告诉我，这是你的初吻时，我真的很震惊！我不可以想象你以前一直没有男朋友。当时我想，上帝让我来莫斯科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遇到琳娜，其他的都不重要。琳娜是真正的天使，是上帝送给我的礼物。我不珍惜琳娜是对自己的辜负!

圣诞节那天，我见到卡罗尔，她在我对面坐下。我看着她的脸，可是我看不清楚。

另一个美丽的脸开始叠加在她的脸上，我看见你对我笑，对我撒娇，不舍得我离开的幽怨的眼神。我一点都不记得卡罗尔那天的表情了，我现在觉得我当时就一直没看清她的脸。也没法集中精力听她说话，我甚至都怀疑她说的话，我当时是否都听见了。

那天，金丽他们走后，当我捧起你的脸，我又看到了你那双明亮深沉的棕色的大眼睛，这时候我才确认我回到你身边了。

我要看护好我的圣诞礼物，我不能让上帝惩罚我。

看守你有多不容易呀！子梅说《安德烈，你可真大胆，敢跟琳娜说分手》。她哪里知道，比防范什么越南人，芬兰人更难的是，我要防范的是自己。

你还记得那次咱们去见丹妮娅，在电梯里我冲你喊的事吧。

在电梯里你抬起头顽皮地问我，你是不是就不该来?当时，电梯里很暗，你的大眼睛发亮的眼波，就像日内瓦湖傍晚那波光粼粼的湖水一样，发着金光，奇美异常!

我当时真想马上抱紧你拼命地吻你。可是我没敢！

我转过身去是因为，我知道，再要看着你，我真的无法控制住自己了。可是你不明白，你居然用手来碰我的胳膊，你不知道，那对我是多么致命的挑逗。被你碰触的臂膀一阵发麻，我真的受不了你了。

和那次电梯以后你不理我的事情相比，更坏的情况出现了。

你和李白玲出事的那天，我怕极了，我怕你永远地消逝了。

我后悔自己没听你的话，我想我如果不去游泳，和琳娜在一起她就什么事情都不会有。她是和我赌气走的，如果，琳娜有事，我这辈子不能原谅自己。

躺在床上的我突然有一个不可抑制的念头，我要看一眼琳娜，我要确认她现在真的没事了！

我想那天我怕失去你的潜意识已经到了极限，生理欲望的魔鬼也膨胀到了极限，看着你我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琳娜是我的！必须是我的。

我从来没有碰触过你的肌肤，我不知道它能让我疯狂到什么程度。我从来没这么疯狂过我自己都吃惊了！事后，精疲力尽的我在想，我自己都这样了，琳娜她能受得了吗？我肯定弄疼了她，也许弄伤了她？琳娜一定在心里咒骂着我的贪婪，可却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说出来！

我看你疲惫不堪的样子，心疼极了，我抱着你，想等你睡醒了，我问问你，我到底是不是弄伤你了。可能是我太困倦了，我没有等到你醒来就睡过去了。

我确信自己是伤着你了，可是令我心碎的是，你不让我看你的伤口。你自己医治我给你造成的伤害。

我本来想让你感觉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可是却让你感觉我是最能伤害你的人。

我怕你有这种感觉，我怕得要死，我觉得上帝用这个结果来惩罚我那个罪恶的魔鬼。

胜利日那天，我本来想找你。

可是，我觉得我没有办法让你理解我。今天的局面是我一手造成的，我在我们之间挖了道鸿沟，我自己回不去了。

我的行为让我自己都不齿。我从未强求过自己的女朋友，我认为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不会和自己扯上关系。

琳娜有理由鄙视我，是我辜负了她的信任。

琳娜，你的原谅让我越发感到自己的不堪……

琳娜的品性如此尊贵，让我觉得自己不配爱她……我永远失去琳娜了！

你来到我寝室找我，看着你，我怕失去你，我无法战胜那种恐惧……当时，我自卑至极、气急败坏……

情急之下，你说，你爱我！

知道吗？琳娜，那是你第一次说你爱我。你之前从没说过。

你那么圣洁那么温柔，你原谅了我所有对你的伤害和不好。你像天使一样飞跃了我们之间的鸿沟，你就是琳娜，我的琳娜！我愿意为你赴汤蹈火，琳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