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斩的手突然拂过宋回泠的发丝,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呢喃道:“我们夫妻二人如眼下这般相处不就挺好?还未发生的事娘子不必提前忧虑,争吵总是伤感情,你若是闹小性子也无妨,我是你夫君,自会多多担待好好哄着你。”
贺斩压根就是在避重就轻,宋回泠随即逼问:“若是我执意要做,任你如何诓哄也无用呢?”
贺斩神色微顿,蹙眉思考片刻方才开口:“要紧不过的事娘子怎么闹都无所谓,可若是要紧之事,那可就由不得娘子胡来。”
宋回泠忽然就泄了气,无力道:“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与你吵闹的。”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先带你回去休息。”贺斩上前,想将宋回泠抱走,可她却面露抗拒往后退了几步。
贺斩抬掌扣住宋回泠瘦削的肩头,垂眸看去:“譬如此刻,便由不得娘子胡来。”
宋回泠心情很复杂,任由贺斩揽在怀中。
他如此说一不二,怕是和离也不会如此顺遂。
夫妻二人离开不久,孙虎兴三人就被抬着到了医馆门口。
于大夫已经打烊,在屋内便瞧见医馆大门便被人一脚踹开:“大夫呢?赶紧救人!”
来人凶神恶煞,不好招惹,于大夫心有不满却不敢表露,张头朝后望:“病人呢?”
孙虎兴三人随即被抬了进来,于大夫只看了眼便觉心惊肉跳,今日是怎么了?
怎的一个个的都被打脸,这三人比那贺家娘子还惨,都已面目全非了。
……
贺斩带着宋回泠来到他在城中的住处。
这是所一进小院,地处偏僻,专给在城中当值的总旗居住的。
上个当值的总旗离开后,屋内就重新打扫了一番,不过贺斩却一次也没来过,都是和手下士兵一起打通铺。
进了正房,贺斩点亮油灯,灯光从灯芯中跳跃而出,柔和的光芒洒满整个房间。
屋内陈设简单,一张红木床倚墙而靠,墙上挂了一副演武图,一张雕花木桌摆在中央,几把椅子围绕其旁。
宋回泠靠坐在椅子上,忽然想起什么,连忙起身:“糟了,给你送的饭忘在校场外了!”
身子刚站起一半,就被贺斩按了回去:“无妨,我一会儿去寻回来便是。”
不知道是不是今日被吓到的缘故,贺斩总觉得今日宋回泠安静过了头,这一路始终保持缄默。
他不知该如何安慰,担心每说一句都会挑起她心头不好的回忆,便也跟着沉默不语。
直到此刻,她主动挑起话头,他这才顺势接话:“所以你今日是特意来给我送饭的?”
“是。”宋回泠嘴唇微微轻启,随即顿了片刻,“不完全是,有话想单独与你说。”
贺斩紧锁的眉头渐渐抚平,但神色依旧严肃:“若是有要紧事,让阿默来给我带口信即可,我会抽空回家,不必特意来寻我。”
“日后便不会如此了。”宋回泠凝视着贺斩,眼底闪烁着复杂而深邃的光芒。
和离后,她与他再无关系,这样的事自不会再出现第二次。
见她面上情绪低落,贺斩微不可察的轻叹一声:“娘子,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你的安危更重要。至于有何要紧事,晚些再说,我先替你涂抹药膏。”
贺斩到院中打了水,将手洗净,回到屋内,打开药罐,用手指取了些膏药,轻轻点涂在宋回泠红肿的面颊上。
粗粝的指腹划过皮肤,带来冰冰凉凉的触感,又痒又麻,面部灼热感缓解不少。
宋回泠微微仰起头,目光落在贺斩那张冷硬又带了几分柔色的面容上,鬼使神差道:“感觉我就如你养的小雀那般,你如今喜欢,将我捧在手心,细心呵护。日后你若是变了心,便是我折断双翼,你怕也只是漠然置之,连一眼也不愿瞧。”
贺斩手上动作微顿,胸腔莫名堵了一口郁气:“在你眼中,我便是那等负心之人吗?”
宋回泠默不作声,天下有几个男子会承认自己是负心之人。
两人目光相撞,贺斩终是将这口闷气咽下,轻轻点了点宋回泠的额头:“莫再胡思乱想,上完药先去床上歇着,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今日一事,宋回泠仍是后怕,想到这处院落位置偏僻,一时紧张,抬手攥住贺斩胸前衣服:“天都黑了,食盒不寻也罢,我去灶间看看有什么食材,随便做点给你应付。”
贺斩感受到了宋回泠的无措,目光落在她受伤那只手上,低声安抚道:“我不只是去寻食盒,今日之事总得有个了结,你别担心,此处离驻军营帐不远,我请军中负责洒扫的李婆子来陪你一会儿。”
不出一刻钟,贺斩便将李婆子给请来了。
李婆子眼里有活,干事麻利,贺斩刚走,她就拿起笤帚开始清扫屋内灰尘。
宋回泠不好意思坐着看人干活,起身想帮些什么忙,又被撵回来坐着。
“贺小娘子,你好好坐着别动,我就是专门做洒扫的,你别觉着不好意思,一会儿扫完屋子,我再替你们换床褥单,这屋子空了许久,床上落了不少灰,影响你们小夫妻做事。”李婆子一边扫地一边絮叨。
宋回泠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