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贺斩的盘问,宋回泠不仅不回应,反而捂着胸口,一脸痛心疾首控诉:“阿默他只是个孩子啊,你竟下如此重手,你好狠的心呐!”
贺斩居高临下,眼眸往下傲然睥睨,对上一双狠戾的眼睛,那眼底泛着一种不服不屈的傲气,像是无法驯化的小兽。
他虽不理解家中为何无故出现一名陌生男子,但瞧宋回泠和娘亲的反应,也知此人无害。
“孩子?”贺斩讥诮一声,冷眼看向宋回泠,“瞧着也没比你小几岁。”
“十四五岁可不是孩子吗?阿默不会说话已经很可怜了,你还废了他的手,这让阿默以后可怎么活!”宋回泠恶声恶气怼了回去。
心中烦闷陡生,声量又拔高了几个度,“你进自己家不知道走正门吗?非得像个小贼似的翻墙,你但凡正儿八经从院门进来,唤醒我和娘问上几句,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
贺斩眉心突突的跳,院门闭得太死,要不是担心吵醒她们睡觉,他也不至于翻墙。
可先动手的却不是他,地上这小崽子二话不说动手就来袭击他,招招致命,不给他问询的机会。
宋回泠感觉衣角被拽住,扭头一看,阿默嘴里咿咿呀呀哼着,一张略显稚嫩的脸因痛苦皱成一团,眼眶通红泛着泪光,极其没有安全感的缩在她身后。
被一个乖巧好看又带着破碎感的弟弟依赖着,宋回泠瞬间爆发了怜爱,她摸了摸阿默的脑袋,柔声安慰道:“阿默别怕,姐姐会保护你的。”
阿默缩在宋回泠身后颤抖个不停,某一瞬间,眼底折射出胜利挑衅的光芒。
这一举一动都没能逃过贺斩的眼睛,他冷笑一声,伸手绕过宋回泠,抓住阿默提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宋回泠惊呼一声,起身就要去阻止贺斩。
同一时刻,杨氏也举起手高呼着让贺斩停手。
可两人的动作还是慢了半拍。
贺斩一手死死扣着阿默肩膀,一手抓住他骨折那只手,用力一拧。
清脆的咔咔声响起,阿默嘴里痛苦咿呀着,面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因剧痛渗出了一层薄汗。
而后,贺斩轻轻松开手,阿默就如一滩软泥般瘫到了地上。
“阿默!”杨氏喊了一声,赶紧跑上来查看情况。
宋回泠头脑一热,双脚往后蹬,伸出双掌用力朝贺斩推去:“连孩子都不放过,我和你这个变态拼了!”
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可她那点力气面对贺斩就如小鸡啄米般,并未推动他分毫,倒是被一股反弹回来的力弄得身体往后一仰,后脑勺朝地就要栽下去。
贺斩长臂一伸,环住她的纤腰,将她搂了回来。
宋回泠被这只大掌卡得无法动弹,捏紧拳头不管不顾朝贺斩结实的胸膛上砸去,不满控诉道:“你知道你不在这几日,家中都出了什么事吗?我险些叫流氓欺负了,娘也差点被人坑得裤衩都不剩,要不是阿默在家中撑着,说不定你回来看到的就是两个疯婆子!”
宋回泠捶得手发酸,可贺斩就像没事人一样,就这么看她发疯。
她实在气不过,张口朝贺斩肩上用力咬去。
这一咬可算是咬到铁板了,她疼得眼泪汪汪,又是气闷,这厮怎么哪儿哪儿都这么硬?
“你说叫人欺负了是什么意思?”贺斩抓着宋回泠两条胳膊,轻轻将她推开了些,与她四目对视。
泪花在眼眶里转了个圈,而后凝结成泪珠滴落,宋回泠愤愤不满道:“你终于想起来问了?看看你把我的救命恩人都弄成什么样了?”
贺斩不悦皱起眉头,抬起大拇指指腹,用力按在宋回泠眼角,而后力道克制一收,轻轻将她眼周的泪拭干了去:“我替他正骨有何问题?”
低沉从容的声音透着种成熟和稳重,宋回泠耸动着的鼻子突然一停,低头看去,就见阿默将手举到半空,前后左右绕了几圈,灵活自如,并无半点问题。
宋回泠打脸来得很快,几乎是立即埋下头,态度无比诚恳的说道:“我错了!”
贺斩走到屋子正中,右脚一抬一掂,就将翻倒在地的石凳重新立了起来,他缓缓坐下去,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轻轻在石桌桌面上敲了两下,悠悠道:“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这样,那样……然后……”
宋回泠将阿默出现并留在贺家的来龙去脉都交代了,不过却故意隐去了她和杨氏出摊做生意这块。
杨氏本来还想继续补充些什么的,但宋回泠投去一个乞求的眼神后,立马打住了。
出摊这事贺斩本就强烈反对,要是再让他知道她是在出摊过程中遇到的登徒子,指不定得狠狠骂上她一句活该,说不定还会将她出摊要用到的东西全砸了!
宋回泠和杨氏心善,可贺斩却不是好说话之人,听完事情起因经过后,他眉眼间带着疏离和淡漠看向阿默:“自古以来,挟恩图报登门入室者多是别有用心之人,你救了我娘子,在下很感激,必会尽我所能,力我所及许你一个好处,唯独留在我家这事万万没有商量的余地。”
阿默拽了拽宋回泠的衣袖,眉头紧锁,眼皮无力地垂下,嘴唇紧紧闭合似在竭力克制即将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