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碎的东西都收完了,宋回泠回来后将木桶往车把手上一挂,杨氏便推车动身出发。
天色已不早,回到家卸完东西后杨氏还得去清远县城买食材。
好在她昨日已同商铺掌柜讲好,今日依旧按昨日份量给她备好食材,只要在关城门前到就行。
宋回泠走得不快,走一盏茶功夫就要歇一会儿。
第二次歇息时,她隐隐察觉有人在身后跟踪,回头一看,除了路两旁茂盛的草木因着风吹摇动外,并无异常。
今日才刚经历了被登徒子骚扰一事,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宋回泠就开始提心吊胆,此刻她也不歇息了,起身拉起杨氏就走。
杨氏察觉到她神色紧张,便问发生了何事,宋回泠只答想尽快赶到家歇息。
走了一大半路后,杨氏也渐渐察觉到不对,小声在宋回泠耳边说似乎有人一直跟在身后。
宋回泠面色一变,若只是她一人有这感觉,还说得过去,可杨氏也这么说,那必定是真的有问题。
快要路过一道弯口时,婆媳俩加快步伐走了过去,而后停下,将推车搁在路旁,一人从车上拿了个“武器”。
宋回泠手举砂锅,杨氏握着长勺,婆媳俩就这么定定站着,拉长耳朵听动静,准备伺机而动。
片刻后,树木断枝被踩断的声音响起,宋回泠扭头和杨氏对视,交换眼神后,两人手中的“武器”都举得更高了些。
宋回泠在心中默默数数,脚步的声音近在咫尺,她咬牙举锅,在一道身影闯进眼帘那刻,无情砸去。
可看清来人面庞那刻,她惊呼一声收回了锅,遗憾的是她没能来得及阻止杨氏,那柄铁制的长勺硬生生敲在了来人脑门上。
对不起!宋回泠在心中忏悔着将头扭向一旁,不忍再看。
“孩子,怎么是你啊?”杨氏带着愧疚的惊恐声响起。
宋回泠再一扭头回来,就见那少年额头高高肿起一块,是被铁勺敲的。
杨氏吓得扔掉铁勺,凑上去看少年的伤势,轻言细语关心道:“孩子,疼不疼啊?婶子不是有意的,我还以为来的是歹人。”
被狠狠敲了这么一勺,就算是头猪都要拱起来咬人了,可少年只是蹙眉扶额,连口气也不吭。
“小兄弟,好巧啊,我们竟然同路,敢问你是要去哪个地儿啊?”宋回泠开口试着缓解这令人窒息的尴尬,可人家依旧不肯搭话。
杨氏突然将她拉到一旁,小声道:“回泠,他是不是嫌给的铜板太少了?要不我们再多给些?”
不是宋回泠抠搜,只是小摊才刚起步,家里用钱的地方又多,就算住店打尖,两百个铜板都够用上几日了,当真不少。
想着是救命恩人,宋回泠还是一咬牙,同杨氏合计过后,只留今日采买食材需要用到的银子,其余一并给少年。
两婆媳像做贼似的,一个负责遮挡,一个负责数钱。
凑齐四两整后,宋回泠装进钱袋,走过去递给了少年:“小兄弟,钱袋里一共四两银子,这是我们全部的家当,你收了就别再跟着我们了,好吗?”
刨除今日食材的成本,她们手上还有二两六钱,那是昨日赚的,不过在家,没随身带,这少年要是还不满意,她也没法,只得将人打晕了跑路。
所幸,少年接过钱袋后,只站了片刻,便从她们眼前消失。
宋回泠松了口气,有钱还是好办事。
剩下这半截路走回去,她和杨氏心中再没那种被人跟踪的异样感。
回到家,依旧是宋回泠睡觉歇息,杨氏去城中采买食材。
不过宋回泠今日却睡得不太踏实,不等杨氏回来叫醒,她就先起床了。
她从院里拿了根长棍,回到屋里趴到床下,用棍子将床底下最里面的布袋子给扒拉出来。
她拍了拍灰后打开袋子,将里面的铜板倒在桌上,一个一个的边数边装进袋子,确定一共是二两六钱后,她这才重新系上袋子。
刚想扔回床底,她忽然想起杨氏那间屋的墙上有个暗格,又噔噔噔走去将钱藏好。
从西屋出来,想着杨氏应该也快回来了,她便去厨房先将饭蒸上。
刚把米上进甑子呢,就听见一道破门声。
宋回泠心道莫不是贺斩回来了,只有他进门会这么没素质,赶忙将甑盖搭好,走出了厨房。
结果这一看,差点没给她吓死,杨氏拽着个人匆匆走进院子,而后直接关门插上了门闩。
“娘,你这是在干嘛?”宋回泠没缓过劲,瞪圆了眼睛问她。
杨氏食指竖在唇边,一边嘘声着一边快步走到她身旁:“那孩子又跟来了!”
宋回泠目视前方,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神情麻木着点了点头:“娘,我没瞎,所以你到底在干嘛?”
杨氏仰头对天,捂着胸口狠狠吐了口气,这才重新看向宋回泠:“好险,那孩子就一直杵在我们家门口,要不是我及时把他推进来,差点就要被隔壁吴阿婆看见了。”
宋回泠感觉一口老血咯了上来,也紧捂胸口,咬牙切齿看着杨氏,气得说不出话。
那少年就算杵在院外,被人瞧见也出不了多大事,可杨氏将人拽进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