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安心做自己的太后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自己那个儿子,是个有主见的。
若是干预过多,反而会影响母子间的感情。
既然自家儿子说,可以保曹家世代富贵,那何须还要垂帘听政?
此时,张桂芬跪坐在曹太后身前,为她捶腿,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
“主要还是来看您。”
“自从仁宗陛下驾崩之后,芬儿还没来宫里瞧过您,一是觉着先帝刚刚驾崩,芬儿就迫不及待的进宫看您,会被她人认为芬儿有攀附太后之心,怕给太后您带来麻烦。”
“二来,我那官人要领兵出征,芬儿心忧至极,自己都不开心,若见了太后您,怕让太后更为伤心。”
曹太后抚摸着张桂芬的脑袋,笑呵呵说道:“你这小丫头,有心了。”
“不过,我这个做长辈的,还是要说说你。”
“先帝还在世时,本宫在宫里举办宴会,纵然那张茂则不该针对你官人,可你也不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本宫下不来台。”
她有意说这个事,不是要与张桂芬将事情摊开说,今后二人不必因此心存芥蒂。
而是要让曹家与卫家之间不心存芥蒂。
曹家,毕竟不是真正的皇室。
自己纵然身为太后,可也有去世的那一天。
待自己不在了,曹家能如何?
定是比不过年富力强,正在为国建立不世功勋的卫家。
张桂芬诚恳的点头道:“太后娘娘教训的是,当初之事,您就当芬儿年少不懂事,就请您大人有大量,饶过芬儿那次吧?芬儿.芬儿也是太担心我那位官人”
说着说着,竟是低头趴在了太后的腿上。
一如当年还是个孩童时,喜欢趴在太后的腿上聆听着一些教诲。
当初,武勋家的几个孩子,要么在宫里读书,要么就经常来宫里玩耍。
曹太后以为,让那些孩子们多来来宫里,没准就能出个‘送子金童’,全了自己当母亲的愿景。
也就在那时,由于张桂芬比较顽皮洒脱的性子,很快就被这位曹太后注意到。
当时的曹太后因为自己不能给赵祯生个一子半女,常常郁郁寡欢,后来就因张桂芬来宫里玩耍,多少,是给这位太后带来了些许欢快。
因此,太后对张桂芬来说,真就像是一位长辈一样。
“张家丫头,你不小了,你的官人,身为当朝太子太傅,肩负着家国社稷。”
“以后,你说什么,做什么,可不能任由自己的性子来,要三思而行。”
尽管到了现在,曹太后都将自己视为张桂芬的长辈,愿意给她一些教诲。
这是旁人得不到的殊荣。
张桂芬坚定地点头道:“太后的教诲,芬儿一定铭记于心。”
曹太后‘嗯’了一声,又问道:“今日主要是来寻本宫,那次要呢?”
“次要.”张桂芬先是喃喃一声,而后跪地叩首道:“芬儿今日入宫,还想求见皇帝陛下。”
曹太后脸色顿时有些变化。
没过一会儿。
曹太后让人去请新帝来寿康宫。
新帝在王安石的帮助下,处理完一些机要之事后,便马不停蹄地来到寿康宫。
他将太祖所立的石碑给砸了,又立了一块新的,虽然是占据大义。
但民间总归是有些风言风语传出,说他不尊太祖。
不尊太祖,就意味着不孝。
是以,每当曹太后有事时,赵曦总会在第一时间赶到,以诠释自己的孝心。
有时他也问王安石,说自己抱着这样的想法,算不算得真孝顺?
王安石哪敢说不啊?只好说了句君子论迹不论心.
待赵曦来到寿康宫以后,大殿里的太监婢女,包括张桂芬,都是连忙跪倒在地,高呼皇帝万年。
赵曦并未怎么理会,只是将目光在张桂芬身上短暂凝聚片刻,就朝着太后作揖道:
“儿臣向母后请安,不知母后召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曹太后面容慈善道:“哪是我要来寻你,是咱们的雁门郡夫人,想要求见于你。”
赵曦好奇地‘哦’了一声,看向张桂芬,笑道:“卫师乃是朕的老师,雁门郡夫人,不用多礼了,起身吧。”
张桂芬仍是跪地不起,“陛下,臣妾今日入宫面圣,是为请罪!”
请罪?
有意思。
赵曦坐在凤榻旁的椅子上,随手摘了桌子上的一颗葡萄丢进嘴里,笑道:“何罪之有?”
张桂芬直言道:“回陛下,昨日,已故王老太师之女康王氏来我卫家,还要与我卫家攀亲,说是希望臣妾与官人可以相助于她。”
“至于如何相助,臣妾并未细问,便将她赶出侯府,因为臣妾自知,我侯府一切所得,皆因皇恩浩荡,岂能因公假私?”
“臣妾认为,此事已经过去,谁知那康王氏却四处败坏我侯府名声,说我侯府自持皇恩,无法无天。”
“我侯府一向忠君爱国,岂会做出自持皇恩目中无人之事?但臣妾担心,陛下知道此事后,会动雷霆之怒,是以,臣妾先向陛下请罪,求陛下降罪我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