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耿不散就知道了。
耿不散气的躺床上只哼哼,头上搭着凉布巾子,他想不通自个儿的大哥为啥就乐意跟自己拧着来。
菊花端盆凉水,细心的给不散换凉布巾子,劝慰道:“三少爷别气,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没人心疼。”
这话耿不散爱听,可着这饶耿府,如今也就菊花这奴才心疼自个儿了。
耿不散闭着眼睛琢磨,半晌,才睁开眼,打发菊花出门扫听扫听,乔家是怎么搭上大少爷的?
下晌,菊花就扫听清楚了,乔家姑娘盯梢盯了豪些天,才堵着的大少爷。
耿不散气的捶床,嘴里恶狠狠的骂道:“这臭婊子,爷饶不了她。”
菊花摇摇头劝:“乔老爷住在中日友好医院,乔姑娘成天在医院陪着,我估摸着大少爷吩咐大管家看顾着,三少爷您就安心养身子,有的是机会收拾乔家那贱人。”
耿不散捶着床:“怎么着?爷就得咽下这口气,你是笑话爷没本事是吧?”
耿不散这回气的狠了,大口喘气,猩红的眼瞪着菊花。
菊花心里咯噔,这位主最膈应的就是别人说他不如大少爷,今儿自己算是触了霉头。
菊花眼珠子转了转,想起王处长交待的。
让耿不散在耿府折腾呗,反正身子骨不行了,脑子还是好的。省的成天闲的没事,尽给奴才找不是。
菊花犹犹豫豫的开口:“三少爷,您说这事儿,太太知道不?太太是最讲究规矩的人,这大少爷没事儿就跟自个儿的弟媳妇见面,传出去它也不好听是吧?”
耿不散眼睛一亮,起身下床,往门口走了几步,又回头瞧着菊花,目光阴沉沉的。
“姓王的给你支的招儿?”
菊花心惊胆战的摇摇头:“没……不是……我就是瞎说的……”
耿不散走过来,恶狠狠的捏着菊花的下巴,也不吭声,就这样阴冷阴冷盯着菊花。
菊花不敢挣扎,慌乱的眼神躲避着不散。
半晌,耿不散桀桀怪笑,菊花惊恐的缩着身体,颤抖着告饶:“三少爷……奴才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耿不散松开手,菊花顺势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耿不散阴毒的瞧着菊花,语气冰冷:“瞧着爷身子骨不大好,急着找新主子?”
菊花嘴唇哆嗦:“不……不……不是……”
“姓王的找上门的?”
菊花点点头。
“行,没瞧出来,耿府的奴才秧子脑子好使,让你传了个话,就能跟人搭上关系,也是本事。得,爷我也不是那小气的人,这回饶了你,下一回,但凡让爷知道了,爷就让你陪月季去。”
耿不散撂下狠话抬步离开。菊花惊恐的瞧着耿不散的背影,瘫倒在地。还没缓过劲儿,就听到耿不散的脚步已经到了院门口,菊花急忙起身悄悄跟上。
耿不散直奔太太的院子,也不言语,直往里闯。
翠儿吓了一跳:“三少爷,这大半夜的,您这是……太太才刚儿歇下。”
耿不散满不在乎道:“我有事儿跟母亲说道说道。”
翠儿心里不高兴,脸上就带了出来,耿不散冷嗤道:“你那是啥表情,咋地,耿府的奴才如今谱都这么大?敢给主子甩脸子。”
翠儿一愣,忙解释:“三少爷,太太才刚儿喝了药歇下,有啥事明儿说?”
耿不散推了翠儿一把,冷哼一声:“还真不行,这事儿急,就得今儿说。”
太太原本就刚眯眼,耿不散吵吵的早醒了,隔着床幔叫:“翠儿,翠儿。”
翠儿忙过去轻声道:“太太,三少爷说有急事儿。”
太太“嗯”了一声,翠儿扶着太太起身,给太太穿了外裳。
耿不散“噗通”跪在地上,凄然开口:“母亲,乔家得罪了日本人,倒了霉,卖了家产,卖了宅子,可着北平城也没人敢搭手,可我那好大哥,竟然凑上去,不仅给钱,还亲自出面送乔老爷子去了医院。大哥这是让饶北平城的人笑话我啊,北平城谁不知道乔家跟耿府啥关系,大哥他是真没拿我耿不散当亲兄弟啊。”
耿不散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母亲,大哥他这是打我的脸啊,扶着乔家踩自个儿的亲弟弟,以后,儿子咋在北平城混?”
太太皱眉:“寒儿自有他的道理,这事儿你得跟你大哥说去。”
“能有啥道理?我想不通啊,母亲,您得给儿子做主啊。”
太太皱眉:“外面的事儿我也不懂,明儿我问问寒儿再说。”
翠儿一早儿使了小丫头叫大管家。
这会儿大管家一路小跑进了院子,隔门外请安。
翠儿心里一喜,忙请大管家进屋。
耿不散变了脸,指着翠儿开口骂道:“你是个什么玩意儿?我跟母亲说句话,犯的着把福伯叫来吗?”
大管家深吸一口气:“三少爷,太太身子骨弱,这大半夜的,我先送您回院子歇着,天大的事儿明儿再说。”
耿不散发了狠:“滚,啥时候耿府的奴才敢跟主子犯横了。”
太太瞧着面目狰狞的不散,摆摆手,弱弱的说:“明儿再说吧。”
大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