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老师没有想到,卡车的后货箱里是整整一车的子弹,有十万发之多。
不用把信看懂,关老师也明白了佐藤的意思。
关老师潸然泪下,一边督促着同志们赶紧把子弹运走,一边跟关队长说:“让他入土为安吧。”
关队长疑惑的看着佐藤的尸体。
“他是日本人?”
“他是我们的战友。”
关老师坚定的说。
五日财源五日求,一年心愿一时酬提防别处迎神早,隔夜匆匆抱路头。
大年初五迎财神,店铺开张迎宾客。
知新书铺也在鞭炮声中开张营业。轻寒一进来就发现关老师与往日有些不一样,示意槐花站在门口,自己到里面。
关老师隔着书架递给轻寒一封信。
轻寒疑惑的打开信,低头看信。再抬起头时,轻寒一脸的不可思议。
“佐藤,难道是我认识的那个佐藤?”
关老师哀伤低语:“佐藤是日本共产党员,他是一名坚定的共产主义者。他还很年轻,我甚至没来得及问他的年纪。但我忘不了那张年轻稚嫩的脸,总是带着羞涩的笑。多好的孩子,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我真的难以想象,最后那一刻,他是何等的勇气啊。他才是个孩子啊!”
轻寒缓缓低语:“这是他留给你的信。他说他不能阻止这场战争,他甚至不能挽救那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这些子弹送给中国共产党的队伍,希望能帮到你们。这是他唯一能为反斗争而做的贡献。他还说,对不起!”
关老师再次潸然泪下,低语:“作为日本共产党员,他要承受的比我们多的多。”
轻寒低声叹息。
“这才是真正的忠义难两全。”
“心灵的痛和撕裂远比身体的痛和撕裂更甚,他是经历了地狱般的痛苦才做出的决定啊。”
轻寒低语:“之前,我的司机也叫佐藤,后来换了人。他们是同一个人吗?”
关老师忧伤低语:“是不是都不重要了,如果是,他已经去了,徒留遗憾和伤悲如果不是,天使走了,留下的可能是恶魔。”
“是,毫无意义,可我就想知道。”
“为什么?”
“我想知道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是的,轻寒想知道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轻寒想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大意,失去了一名志同道合的战友,失去了一名隐身在恶魔中的天使。他经历了多深的伤害、纠结、痛苦,才对着自己举起了枪。
回想与佐藤相处的点点滴滴,轻寒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同一个人。那个年轻、稚嫩、羞涩、善良的孩子。最后那一刻,他该是多么无助,该是多么害怕,该是多么想倾诉、哭泣,该是多想有一个肩膀依靠一下。如果那时有人站在他身边,给他依靠和信念,也许他就不会放弃生命。
这一刻,轻寒后悔了,后悔自己不曾仔细看看那个羞涩的佐藤,那个对自己说夫人很好的年轻人。
轻寒闭了闭眼睛,平复自己的情绪,低声说:“这几天让同志们不要进城了。”
关老师收起哀伤,心神一禀问:“小鬼子有行动?”
“最近小鬼子受到的打击不小,武田太郎恼火异常,奉天城的反日情绪也越来越高,武田太郎知道不能再屠村了。他命令酒井动用所有的暗线,我不能确定酒井手里的暗线有多少,分布在哪里。”
“好,我会通知所有人。”
这个年让轻寒再次忧伤起来。轻寒特意注意到,那个羞涩的佐藤再也没有出现。
正月十五刚过,轻寒收到了一封家信。
那天,轻寒刚好在家,槐花惊喜的拿着信进来。
“寒哥,家里来信了。”火热电子书hurex
轻寒想起自己写给父亲的信,心里一动。
轻寒拆开信目光快速浏览。原本有些紧张的心随着字里行间的语句放松下来,脸色柔和起来,嘴角牵出笑意。
槐花一直看着轻寒的神色,轻寒由紧张到轻松,由担心到会心一笑的模样,槐花一丝都没有错过。
“寒哥,家里还好吧?”
“好,好的很。”
轻寒笑着抬起头,宠溺的看一眼槐花。
“过来。”
槐花乖巧的过去,轻寒伸手拉着槐花坐在自己的膝头。
“一起看吧。”
槐花就着轻寒的手看,眼睛越睁越大,最后侧头看着轻寒,惊讶的说:“寒哥,您怎么跟老爷说了?”
“你是我的妻,是耿家的媳妇,当然要告诉父亲。”
“这是真的吗?老爷说记在族谱上了呐。”
“当然是真的,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当然要上族谱。”
槐花喜极而泣,潋滟的水眸里溢出激动和喜悦的泪珠。趴在轻寒怀里,低低的抽泣着。
“傻丫头,哭什么?”
槐花呐呐的说:“没哭,我高兴。寒哥,您真好!”
轻寒低叹一声,搂紧怀里的小人儿,附耳低语:“傻丫头。”
槐花贴着轻寒胸口,听着有力的心跳声,幸福的闭上眼睛。
刚闭上眼睛的槐花突然坐直身子,抬起头看着轻寒,黑白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