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萧懿要在她这住下的事,怎么都瞒不过贴身婢女云霜。
待萧懿跳出窗门说有事去找死士的间歇,姜清漓唤了云霜进来。
云霜端着茶点进屋,没瞧见某个男人的身影内心是松了一口气的。
总算是走了。
没曾想姜清漓下一句话差点吓晕她。
姜清漓:“苏大人要暂住几日。”
云霜摆放茶点,闻言下意识‘哦’一声。
哦到一半发现不对:“暂、暂住?”
她环望四周,心有不好预感:“姑娘,那位大人......要住哪?”
姜清漓理所当然:“这儿。”
云霜只觉头晕手发颤,她家姑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虽说大邺对女子不似前朝那般苛刻,但堂而皇之在屋里藏男人的事仍是有违礼法。
云霜暗暗深呼吸两回,打算劝说:“姑娘,不若云霜去寻章掌柜给那位苏大人重新订一间屋子。”
章掌柜只说上房没了,言下之意普通客房还有空余。
姜清漓一本正经拒绝道:“云霜,苏大人有公务在身,不好暴露行踪,你的这个打算会暴露他。”
云霜欲言又止:“可是......”
姜清漓对她眨眼:“你不放心他难道还不放心你家姑娘我?”
云霜哽住。
她很想说,自己不放心的就是姑娘你啊。
然而话虽没说明白,姜清漓还是从云霜欲言又止的眼神中读懂了那层意思。
姜清漓:“......”
云霜不懂朝事,她此刻只觉得那位面上始终冷漠没什么表情的苏姓大人私底下居然是个轻浮浪子。
哪有与姑娘家第一次见面就要求住下的。
简直是理直气壮吃软饭!
“你放心好了,他只有一个人。”姜清漓宽慰她道,“我们的人可不是吃素的。”
云霜作为姜清漓的心腹婢女,对她身边时刻有暗卫保护的事是知情的,闻言确实放下了一半担忧。
但这并不代表她对某位要住下来的事再无防备与介意。
“你不信你家姑娘,也该知晓裴良的为人,他总不会将一个坏人往我这里带吧?”见云霜依旧气鼓鼓的,姜清漓素日很少见她如此鲜活的表情,不禁也比平日多了两分耐心。
云霜默了。
心道,半斤和八两有什么区别?
姜清漓从袖中掏出一块袖珍令牌递给她:“去寻暗卫,让他们这两日注意揽月客栈四周动静。”
云霜接过令牌,道:“奴婢这就去。”
有暗卫大哥们在,那位苏大人肯定不敢有越轨之举,姑娘也是。
她眉眼间多了些许松快。
生怕姜清漓后悔似的。
姜清漓:“......”
这丫头。
“等等。”姜清漓叫住快踏出房门的云霜,“还是让王叔过来一趟吧。”
——
从揽月客栈悄无声息溜出去的萧懿也找到了萧珏放在他身边的几名死士。
只是很不巧。
今日当值的死士为首的是死鱼脸张。
萧珏的死士与历代帝王的不同,个个有名有姓。
此刻,像一堵墙站在萧懿跟前,板着一张死鱼脸的死士就姓张,名鱼。
萧懿不会无端来找他们。
来了自然是有要事。
萧懿:“帮个忙。”
张鱼静静站着。
萧懿也没指望他吭声,做死士的呼吸都浅,若不是还睁着眼,真像一俱始终保持温热的尸体。
“我要在揽月客栈待上几日,回去告诉你主子一声,堆积的奏折别忘了批复。”
大邺皇帝并不是每一日都要临朝,这还得益于萧懿那位昏庸的皇祖父为了自个儿快活定下的规矩。
萧懿坐上皇位的第一年,很不习惯。
实在忍受不了之时,也曾称病半个月不见朝臣。
监察司便是在他称病的半个月里有了雏形。
这回只是几日,并不会引人怀疑。
至于让萧珏待批奏折的事纯粹是怕他一个人在未央殿容易憋出毛病。
萧懿自认是个孝顺的儿子。
虽有公务在身,但孝顺父皇的事不能耽搁。
然而他说了好一会儿,张鱼除了最开始的一个‘嗯’音,再无额外反应。
萧懿拳头紧了紧:“张鱼。”
张鱼:“嗯。”
算了。
萧懿道出此行最终目的:“事关北狄探子,若只我一人倒不用你等费心,然姜六姑娘同她的婢女也在,你分出两人暗中保护她们主仆。”
张鱼不仅长了一张死鱼脸,性格也是死鱼一副,说出的话也死板至极:“不行。”
萧懿:“她是未来皇后。”
张鱼只认死理:“主子只让我等护圣上安危。”
瞧他理直气壮的,不知道还以为他才是上司。
这点萧懿当然清楚,但今日不是事发突然么?
“她不一样。”
萧懿张口就来,具体哪里不一样,他还没捋清楚。
“她不是圣上。”
张鱼仍是一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