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仙官感觉一阵风从头顶吹过。
再睁开眼时,身边是飞速飘过的屋檐和树影。
前方有一队人马打着火把巡来,齐仙官一颗心正要提起,眼前视线忽然被衣袍罩住,他感觉自己被人提了起来,扛到了肩上。
一阵疾风过去,失重感传来,视线被阻的齐仙官吓得差点失声惊叫。
身下人就像是预判了他的反应,干脆一把捂住了他的脸。
耳边风声簌簌,隐约传来马蹄跑动声和人声。
一阵起起伏伏之后,身下之人明显停了下来。
“到了。”
秦瑶把肩膀上扛着的人放下地,再往前一步,就是齐家后门。
齐仙官掀开盖在脸上的衣袍,缓了一会儿,才看清楚眼前场景,惊奇得好似一场梦。
“这么快?”齐仙官震惊低喃。
秦瑶勾唇一笑,上前替他敲响了后门,听到里面有脚步声传来,一闪身躲到阴影下。
看在齐仙官眼里,就是眼前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后门被人小心打开,管事的探出头来,没想到会见到自家小少爷,惊了一瞬,忙开门把人迎进去。
直到房门关好,确定齐仙官已经安全回家,秦瑶这才离开。
一夜过去。
卯时,钟楼上传来丧钟。
皇上驾崩了!一大早的,人们就被京兆府衙差的锣声吵醒。
衙差们全城通报,皇上驾崩,礼官今日午时将在紫微宫前宣读继位遗诏,百姓都要前往听诏。
午时,城中文武百官以及百姓,皆身穿素服来到紫微宫下,听读遗诏。
太子继承皇位,改国号为元初。
又因新皇悲切过渡,身体不适引发旧疾,不能主持大局,在新皇身体康复之前,一切军政要事,文武百官都应询问太后,再行裁夺。
礼官又说了一通太皇上驾崩,天下悲戚之类的话。
最后才宣读,国丧正式开始。
自太皇上驾崩之日起,文武百官及所有百姓,一百天内不准作乐,四十九天内不准屠宰,一个月内禁止嫁娶。
朝臣服丧二十七天。
二十七天内,一切政务全部停止,为国守孝。
百姓服丧十日。
十日之内,披麻带孝,一切娱乐活动全部停止,在家中立太皇上牌位,设置祭坛,每日供香烧纸,哭灵守孝。
国丧期间,百官及百姓都应着素服,直到国丧结束。
诺大的京都城,突然安静下来。
从没经历国丧的秦瑶一家,先是跟着左邻右舍的哭声在家中哇哇嚎了两日。
又在家中披麻戴孝守着一个写着太皇上的木牌,跪拜上香烧纸。
而后便开启了长达一个月的素食生活。
没别的原因,因为无人屠宰,肉都买不到。
刘肥和殷乐的铺子关了,专柜铺也关了。
城里所有铺子,全都关了。
只剩下坊市内的小店,服完十日丧期后,每日开门半天。
幸好秦瑶家中米缸一直满当当,囤粮足够。
要不然服丧期间,准备不充分的家庭,还得饿肚子。
直到百官服完二十七天丧,城中百姓们才有机会悄悄出城。
到城郊农户家中采买些许肉食。
还得偷偷摸摸的,不能让人发现。
要不然被仇家挂上一个作乐的名头,全家都得下大狱。
就在这种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气氛中,四月悄然到来。
新的旨意颁了下来,太后怜惜各地考生读书不易,特将春闱延至五月初一。
圣旨宣下来,原本已经失落至极准备放弃返家的考生们,欢天喜地、喜极而泣、感动不已。纷纷写诗做词称赞太后娘娘是文曲、紫微星下凡。
刘季自然也是这群马屁精中的一员。
每天都要写上三篇文章,拿到紫微宫门前大声宣读。
偶尔,还会拉上不情愿的齐仙官和马阳,跟他一起去宫门前丢人现眼。
因为他那点文采,同其他马屁精比起来,真真是上不了台面。
对此,秦瑶精神状态良好。
反正只要我人不在,丢的就不是我的脸。
二十七天丧期已过,学堂重新开学。
街上开门的铺子也多了许多。
不过人们行走在街上,大多神情严肃,也不敢肆意说笑。
整个气氛还是比较紧张的。
倒是这几日因为春闱延期的圣旨宣下来,考生们欢天喜地,气氛稍有好转。
在家困了两个月,现在气氛好转,秦瑶借着去接女儿下学的由头,终于得以出门上街逛逛。
国丧还未完全过去,真正结束还得等太皇上灵体下葬。
所有百姓都还在穿素色衣服。
为了不显得突出,秦瑶也穿着一身灰麻薄衫出门,头上只用浅色发绳束了个高马尾。
两个月没怎么吃肉,加上素色的打扮,秦瑶整个人看起来都清瘦了一圈。
这倒是很符合国丧气氛。
快要下学了,女苑门口候着不少人。
也不知是谁走漏的风声,说女苑背靠太后娘娘,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