嚼着李氏做的最后一点干粮,看着这满桌中看不中用还贼贵的渝州菜,秦瑶和刘季难得默契的叹了一口气。
吃不饱就没力气。
没力气就没精神。
没精神便哪儿也不想去。
一家七口毅然决然拒绝了周蒙的各种游玩建议,将他打发走后,男女分成两拨,跟秦瑶和刘季回到各自客房,躺下便不动了。
那整齐划一的有气无力模样,活像是集体得了抑郁之症。
分明这才出来三天呐!
犹记三天前出发时一家欢欢喜喜、满怀憧憬的模样,是那么的鲜活、那么的充满朝气。
“不能再这样了!”
刘季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把身旁大郎三兄弟吓得一抖,紧张看向阿爹,不会是被这难吃的食物给刺激疯了吧?
大郎满眼担忧,“阿爹?”
刘季招招手,“起了正好,走,跟爹上街买菜去,这几日你阿娘没胃口,看着都饿瘦了。”
重点是,他自己的胃也受不了了,再不吃顿像样的饭,接下来还怎么有力气进京?
他还想见老师最后一面呢!
说着话,刘季也不管三个孩子什么反应,直接把人从床上赶下来,“把鞋穿上,咱们抓紧点,兴许今日还能吃上一顿饱饱的晚饭。”
大郎二郎三郎懵懵点头,赶忙下床穿鞋,跟着风风火火的阿爹出了客栈。
等到了大街上,兄弟三人这才反应过来,二郎惊讶看向自家正在与农妇砍价,把人家砍得欲哭无泪的亲爹,“阿娘饿瘦了?”
刘季挑着野菜,头也不回,“几日没吃好了,可不是饿瘦了嘛,脸都小了一圈。”
大郎嘴角微抽,“是晒黑了,看着显小吧。”
他可记得,阿娘刚刚挽起衣袖用午饭时,那手臂上全是腱子肉,一拳头能打死老虎呢,哪里瘦了?
刘季没好气的回头瞪了这三个小子一眼,“就你们话多,把菜拿着,去看看还有没有新鲜的肉。”
最好能买到排骨,家里这恶妇和别人胃口都不同,人家偏爱肥肉,就她爱吃这瘦巴巴的骨头。
农妇把野菜递过来,兄弟一人一把,正正好。
拿着阿爹花十文钱买来的三捆野菜,三兄弟跟在身后,看着积极搜寻排骨的刘季,被他那精神头感染,互相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这渝州主城真大啊,光是卖菜的都有一大条长街,能逛上大半个时辰呢。
父子四人买了排骨,还去杂货铺买了不少香料,这地方商贾云集,物品齐全不说,价格还比紫荆府那边便宜不少。
刘季左手抓着一只鸡,右手拎着两条精瘦排骨,回头瞅一眼三个儿子怀里抱着的野菜香料,脑子里计算着这其中的差价,小吃一惊。
就他刚刚买的这些东西,比在开阳县那边少花了一百二十八文钱。
老父亲当即露出一抹奸笑,回头跟三个儿子打商量,“要是你们阿娘问起来,就说这些东西花了二两银子,知道吗?”
二郎脑子活泛,瞬间反应过来阿爹心里的小九九,挤出父子同款奸笑,“封口费十文。”
刘季爽快应下:“成交!”
三郎嘿嘿一笑,十文哎,可以买两串大糖葫芦了。
大郎无奈的瞪了两个弟弟一眼,严肃提醒:“阿娘又不笨,只需找本地人一问便知这其中差价,阿爹,还是别冒险了吧,为了一百二十八文钱不太值当。”
刘季惊讶,“你怎么知道是一百二十八文?”
三个小子异口同声说:“算的啊,这么明显,很难算吗阿爹?”
刘季噎了一下,孩子都像他,太聪明了也不好啊。
不过他辛辛苦苦出来采买,还要亲自下厨做出一顿美味饭食,少少收恶妇个一百二十八文钱也不过分吧?
丰盛的晚饭端上桌,一家七口终于吃到了一顿舒服的热汤饭,秦瑶连干五碗饭,满足的靠在椅子上眯眼消食。
她没问菜钱多少,刘季也没主动交代,夫妇俩心知肚明,算是默许了这种做法。
毕竟对现在的秦瑶来说,刘季今晚提供的这顿饭,光是情绪价值就已经超过一百二十八文钱。
况且
“刘季,接下来咱们家的晚饭还是你来做吧,一天总得吃上一口热乎的这心里才舒服,你说是吧?”
秦瑶语气慵懒,眯着眼睛笑盈盈的看过来,刘季哪还敢说一个不字,自是温顺的笑着应了“只要娘子你吃得满意,就算一日做三顿饭食我也无怨无悔!”
秦瑶伸出手指满意的隔空点了点他,“你今天表现很不错,我很满意。”
知道自己扣了钱的刘季努力微笑中。
有刘季下厨,秦瑶饱受凌虐的胃得到了极大的抚慰,第二天一早,吃了顿可口合心的早饭,便兴致勃勃领着徒弟和孩子们出门游玩去了。
刘季最后一个出门,习惯成自然,把娘几个的水壶盛满凉白开装进布袋子里,又放了一盒今早刚做的肉饼,准备完毕,这才锁上客房房门追上这娘几个的脚步。
殷乐是个有眼力见的,发现师公肩上沉甸甸的布袋子,赶紧跑回来帮忙拿走了自己那只水壶。
刘季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