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妇二人吃完了饼,结账牵马朝酒楼行去。
等到酒楼安顿好马车,刘季见四下无人,这才把自己在考场的发现告诉秦瑶。
“这么说来,这次你肯定榜上有名?”秦瑶有点意外,到底是谁这么大手笔?
不过这也不是她这个小老百姓能知道的事,眼下关键是刘季重考能否上榜。
其实结果如何,榜单没放出来之前,刘季也不敢打包票,只有等榜单出来才知道。
“何日出榜?”秦瑶问。
这个倒是快,刘季说:“今日考完,后日便能出榜。”
秦瑶往热闹的酒楼大堂看一眼,“那就再等两日。”
刘季也是这个意思,省得到时候他还要来回跑。
“那这几日娘子就住这?”刘季指了指马车车厢,有心想劝她开间上房,好让自己也能享受一下。
可惜,秦瑶并没有如此打算,“车厢挺好。”
刘季只得收起自己的小心思,转而问起她卖的神力书箱,“娘子你又弄出个赚钱的新玩意了?”
秦瑶不爽的撇他一眼,“说了家里的事不需要你操心,反正不会少了你的吃穿。”
刘季讨好的笑,“我这不是关心一下娘子你嘛,这么忙来忙去的,幸苦了吧?这两日要不咱们到城外踏踏青,放松一下?”
秦瑶眉头皱起,“你约我?”
刘季一愣,约什么?不过下意识顺着她说:“对,我约你踏青。”
秦瑶嫌弃的嘁了一声,“滚!”
“那你去哪儿?”刘季不但不滚,看她去卸车厢反而粘了上来。
他现在手里没钱,想要吃香喝辣的,就只能抱紧眼前这条大腿。
秦瑶嘱咐厨房学徒帮自己照看一下车厢,牵着马从酒楼后门走出,“去城郊看看。”
刘季一喜,“这不就是踏青嘛,正是万物复苏的好时节。”
秦瑶却回头冷冷道:“今年虫害你是一点也不知道啊。”
刘季茫然问:“什么虫害?”
秦瑶一抬下巴,刘季很自觉的爬上马背,坐在前边,两手攥紧了缰绳,有点兴奋,还有点紧张。
身后之人一个利落翻身,就稳稳坐到了他身后。
一只手敲了敲他的背:“趴下!”挡着她视线。
“哦。”刘季早已经习惯,听话的弯下腰,抱住马脖子。
秦瑶一夹马腹,老黄载着两人奔出城门,来到城外的庄子上。
开阳县外,沿着官道一路展开,全是良田。
这会儿收麦已经进入尾声,一眼望去,一片黑灰之色,这是佃农们燃烧麦秆后留下来的痕迹。
马儿速度慢了下来,刘季才敢把头抬起来。
来时坐在车厢里,加上满心都是复考之事,确实没有注意到今年收麦的情况。
眼下这一看,就算下地少的他也看出不对劲,“怎么烧了这么多麦秆?”
留着家里生火不好吗?
他记得,往年都是烧一下残留的垛子,用来肥田,也便于春耕犁地能犁得顺畅些。
秦瑶翻身下马,刘季也赶忙从马背上滑下来,跟着她来到最近一亩麦田前。
秦瑶蹲下,抓起一把没燃烧完全的麦秆,麦穗清晰可辩。
原始农耕方式,没有驱虫农药,农人们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把受虫的地烧一遍,将虫烧死。
连穗都烧了,可见这亩地里的麦子几乎没有收成,并且还受了严重的虫害。
刘季心里一惊,再看眼前这一大片黑灰麦田,都烧了,难不成这些麦田一点粮食都没收上来?
因为去年秋收大丰收,佃农们也想养一养田地,并没有把所有土地都种上麦子,灰黑颜色散布在农庄各处,远远看起来,并没有近看这么让人心惊。
但这一季麦要是毫无产出,佃农们恐怕很难撑到下一茬秋收。
刘季忽然想起先前刘老汉的担忧,弱弱戳了戳秦瑶的手臂,“娘子,你说今年不会闹蝗灾吧?”
秦瑶声音坚定:“我们这里不会。”
开阳县这处的佃农们处理虫害比较及时,方式也比较彻底,舍得下手全烧,情况可控。
虽然五六月份会出现一小波饥荒情况,但开阳县这边应该还有足够的存粮用以赈灾。
等到七月中下旬秋收之后,粮食危机就能解除。
但这种事情,向来是不能完全预测的,本地不严重,不代表临县不严重。
秦瑶拍掉手上灰烬站起身,对刘季说:“感谢惠阳郡主吧,要是没有郡主和亲,战事继续,紫荆府的存粮完全留不住。”
刘季嘴上先是习惯性的应:“是是是。”
但应完,又忍不住嘀咕:“同窗们都说,只有弱国才会答应和亲这样屈辱的事。”
秦瑶刚刚稍微舒展的眉头瞬间紧皱,回头看了刘季一眼,“你同窗们都这么说?”
刘季不清楚她是什么立场,赶紧撇清自己,“是他们这么说,我可没这么说过。”
话说完,他就看见她脸上露出一个不知是鄙夷还是什么的讥笑,“看来你们这帮书生都把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刘季弱弱道:“能不能不要用‘你们?我没说过好